这等渊源其他四人都闻所未闻,只听燕怡洁疑惑的道:“真是这样么?凤妹妹不会是担心啸川下不来台,才故意顺着他说吧?”
凤明瑶一正色道:“这段渊源是仙人亲口讲述,然后义兄转述给我的。”
燕怡洁知道凤明瑶对她的义兄十分崇拜,绝不会信口雌黄,当下只能咕哝着道:“好吧,算啸川蒙对了,哼……又给他比下去一次,以后在我面前,他恐怕更要趾高气扬了。”
岳啸川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又听祝湘绮讷讷的道:“竟然真是黑龙,岳少侠的音律造诣的确不凡,可是黑龙怎么影响战局,总不会长江里面真的有龙吧?”
凤明瑶轻叹道:“我当时生了重病,没法跟义兄去采石矶,只是后来听应总座说了经过。”
“‘殛空’上官铎擅使双手飞锥,不料在决战之前,他的兵器无缘无故粉碎化灰。”
“上官铎自觉兆头不好,于是去找‘天机’石万通占卜,结果的确占得大凶。但石万通有神鬼莫测之能,提出一法能助上官铎解厄,然后亲手为他重铸了一对飞锥,而这对飞锥,正是名曰‘黑龙’。”
众人听罢恍然一悟,尤其岳啸川在梦境试炼中已经对相关事件有所了解,此时正好补全拼图。
凤明瑶的语调更见低沉,眼圈发红的道:“之后石万通推算天相,将约战定在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之日。”
“义兄当日发觉天相异变,本来便有些嘀咕,等到上官铎说出他手中‘黑龙’锥的来历,义兄更觉凶多吉少。无奈他太过自信,不屑于向天命低头,最终……最终……唉……”
岳啸川见凤明瑶黯然神伤,自己也触动伤怀,面现萧索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是狂人狂语罢了,与天抗争谈何容易,最后兜兜转转,终将回归天命,令人徒呼奈何。”
敢情他是想起了先前在太行山上发生的事情,什么拨乱反正,什么父子天伦,最终都只是幻梦一场。
金丹鸩杀功败垂成,唯有仇恨越深、势不两立,父子相残的天命再难更改。
凤明瑶发觉岳啸川满怀伤感,同病相怜之下不由得芳心悸动,江柔婕冷眼旁观,着实喜不自胜,心念电转间清咳一声道:“小瑶已经献过艺了,既然岳少侠同样精通音律,那也给咱们吹奏一曲如何?”
岳啸川正自犹豫,便听燕怡洁撺掇着道:“对嘛啸川,千万别被凤妹妹比下去,否则你还算是七尺男儿吗?”
岳啸川没法推却,只好自凤明瑶手中接过短笛,想了想才轻叹道:“先母往日经常吹奏一首《凤凰台上忆吹箫,在下耳濡目染,也算谙熟于心,今日在此献丑,权当追忆先母吧。”
四女登时心头一凛,下意识的正襟危坐,静听岳啸川吹奏。
这首《凤凰台上忆吹箫源自易安居士的词作,曲调凄冷,别见幽思,正是听者神伤,闻者落泪。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
“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明朝,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这一曲吹罢,非但岳啸川自己悲从中来,四女也都眼眶泛红。
江柔婕和祝湘绮固是想起了阴阳两隔的夫郎,凤明瑶同样不能忘怀义兄,至于燕怡洁一是被其他三女的情绪感染,二也对岳啸川横生同情。
场中静得落针可闻,只余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半晌才见江柔婕擦了擦眼泪,语带哽咽的道:“本来是庆祝大家能够下山,结果却被你们弄得这么伤感,哼……不成,今天你们别想跑,都得给我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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