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人,如果没有户籍、没有粮食关系的话,简直寸步难行。
但再怎么严丝合缝的空间,依然会有间隙。
就像后世,人们都被密集的摄像头以及留有后门的社交软件控制的死死的。
你说什么做什么,甚至想什么,都尽在掌握之中。
但依然有人翻墙而出。
这会儿也有漏网之鱼。
一个是边疆地区。
比如白山黑水之间,躲在深山老林的林场当一个伐木工。
再比如在昭乌达盟、西域那样的戈壁草原当一个牧羊人。
或者在西南边陲,向邻国输出主义。
还有一种就是大隐隐于市。
比如像童建国昨天碰到的那个小偷。
他们很多都是黑人,躲在城市阴暗角落里,靠盗窃为生。
比如像白保山那种,本来有户籍、粮食关系,后来失去了。
重新回到城市中,有关方面又频频刁难不给解决,最后成了黑人了,于是铤而走险。
不论以哪一种方式生存,对童建义来说都不是好事。
“小义到底去了哪里?”
“唉……”
“哥,你说小义真的会学坏吗?”
“不会的,”尽管心里没谱,童建国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小义那么聪明,本质也善良,她是不会学坏的。”
“下雪了!”
“我们快点回去吧,一会儿该上车了。”
天空中飘下雪花,一阵紧似一阵,渐渐就变成鹅毛大雪了。
雪花纷飞中,在一所小学门口,小学生们纷纷欢快地冲出来。
有人疯闹着,有人摔倒在地,有人打着雪仗。
在这个上下学不需要家长接送的年代里,孩子们自有自己的快乐。
“耿俊锋!那个女的又来找你了!”
说着,他身旁的小伙伴纷纷跑掉了。
对面,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双手插在兜里站在雪地里,都快变成一个雪人了。
耿俊锋稍一驻足,她便快步走过来。
在耿俊锋面前蹲下来。
“我妈说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话音刚落,高挑女子便将手从兜里拿出来。
她的掌心里放着一把茴香豆。
耿俊锋不由自主就伸出手来。
高挑女子在他手心里放了一部分茴香豆,又将另一部分塞到他的口袋里。
耿俊锋拿起一个茴香豆咬了口。
“香不香?”
“香!”
高挑女子捏一捏耿俊锋的脸蛋儿。
“我先走了啊!”
耿俊锋吃着茴香豆跑了。
高挑女子看着他远去,目光警惕地四下张望几眼,转身往另一边走去了。
随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她身后的脚印也被大雪完全掩盖了。
“小心点!小心点!”
牛金花跟几个小孩儿抬着麻袋,还不时像小大人一样,叮嘱大家。
童建国和老牛各扛着一个麻袋,回头看看小孩儿们,都忍不住笑。
到了门口,一个邻居打招呼:“老牛!要不要我帮你搭把手。”
“不用了,没多重。”
进了屋,麻袋在炕上摞的整整齐齐。
孩子们也抬着麻袋进来,老牛挥挥手:“玩去吧。”
孩子们便一哄而散了。
老牛满脸欣喜地在炕沿前坐下,举起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两口,又朝童建国举一举:“要不要来两口?”
“不了。”
“嗯,”老牛拍着身旁的麻袋,“这下又可以卖好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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