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礼的任务只是保护张孝武,并不负责保护那些江湖义士侠客们。尽管曹礼内心明白这么做有点过河拆桥,可战争便是如此,战争需要牺牲,可不能每一次牺牲的都是军士,如果军士死了,那么何人能阻止犬夷侵扰,只依靠侠士吗?在曹礼的心中,如果做一个选择,那么排在首位的便是袍泽战友,甚至朝廷都要放在其后,毕竟朝廷即便没了,可以再立,可袍泽战友没了,便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
现在张孝武无事,曹礼放下心来,他心中轻松许多,小声劝道:“将军,我们撤吧,地道通行不便,若是一时之间全都回来,反倒挤在门口了。那些义军本事高强,必定能逃出去,您不用担心,不需片刻,他们便会回来。”他小声嘀咕道:“不会因为那个女的吧,都说他是将军你的小小”
“小你妹!”张孝武又踹了他一脚,哭笑不得道:“一定要救出王枭坚,此人不但是义军首领,更是人心担当。王枭坚若是折在这里,义军中难免有人担心我们将他们当做工具,所以必须救出他。我们已经赢得了一半的战争,还要赢得另一半人心。木城守军的名声和地位,如果从江湖侠客口中传出去,将是我们最大的资本。大家一直担心塞北战事结束,我们木城众人无处可去,甚至我们这些散兵游勇组成的军队会成为朝廷中某些人的障碍和绊脚石。我想,此时朝廷兵部也在争吵是否裁撤木城守军,别看我是木城守备使,可这个守备使却是圣汉帝国兵部临时封赏的,何时收回尚未可知。”
曹礼疑惑道:“将军到现在为止还担心朝廷对我们打压?”
张孝武冷笑:“我对帝国有信心,但对帝国中的一些人没有信心,过河拆桥的事是轻的,我最担心的反倒是一些人对我们下黑手。”
曹礼咽了一口口水,心说果然他年纪轻轻便能做了将军之位,这深谋远虑的心思,比自己这种武将要多了许多,甚至他已经考虑木城守军未来,而自己还想着眼下。将军担忧远虑,而官佐考虑近忧,他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等着王枭坚王大侠回来。”
张孝武向外看了一会儿,毅然决定道:“我出去寻找他们,带他们回来。”
曹礼一把拉住张孝武,哀求道:“将军,你是一城之将!你不能再犯险了!”
张孝武道:“你担心我被杀了吗?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曹礼无言以对,实际上大家武斗起来还真打不过将军,但个人勇武又岂能与千军万马中混战相比?
张孝武一拍烟石,忽然说道:“我都忘了,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们回去吗?肯定是兀先生派你来的,是也不是?让我猜上一猜,他让你来救我,说如果我有危险,便是舍去任何人性命,也要救我回来,是也不是?”
曹礼张大嘴巴,半晌道:“将军啊,怎么兀先生的话,被你说个一字不差,到底他是幕僚还是你是幕僚?将军大人若是不做武将,甚至可以去做军师了,猜人猜得太准了。”
张孝武微微一笑:“兀先生是对我没有信心啊。”
曹礼道:“将军毕竟身负重任,你不能有事,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能死。”
张孝武心下感动,但随后又踹过去一脚,骂道:“你个乌鸦嘴!”
两人正说着话又有两人回来了,他们的衣服有些被火燎过的痕迹,但两人一脸兴奋地报告说少了至少二十顶帐篷,就算死也值了。这两人都是大门派的精锐弟子,经过这一役,成了莫逆之交,相互说着对方的勇敢。张孝武询问他们是否见到其他人,两人说其他人也在掩杀,因为太过混乱,大家彼此照了个面便看不见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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