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仍很艳,它从树梢照进树林,将九儿和向南天的影子断断续续的映在地上。
从林间望出去,可以清晰的看见无心庵的雄伟轮廓,更可以听见那阵阵传来念经声。
“大部分要去刺探秘密都是利用夜晚进行,为什么我们要在黄昏时刻呢?“九儿不解的问向南天。
“越是有重大秘密的地方,越到晚上,防备越森严。“向南天靠在树干上冲着她笑一笑:“黄昏却绝对是他们的防备最松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这时是一天的工作最疲惫的时间,早班的到了这时是该交班了,晚班的是已玩了一天,而要在这时上班,你想想看,他们的精神会好吗?“
“换做我一定是坏透了。“九儿自嘲的笑笑。
“精神不好,警觉心就松懈。“向南天说:“所以我才要在黄昏时,去查探无心庵。“
九儿又看了无心庵一眼。
“无心庵是个佛门圣地,里面供俸的是观音菩萨,它岂能容忍别人在它面前做坏事?“
“菩提本无树,何来神与佛。“向南天淡淡的说。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连神佛自己都说菩提本无树,又哪里有神与佛。“
“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呢?“
“不是你糊涂,只是时间未到。“向南天笑笑:“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懂这句话的涵意。“
九儿又在摸鼻子了,每当她遇到须要思考问题时,她就会有这个动作。
九儿在思索着向南天话的意思,他却在含笑看着她,他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不要想了,这句话根本是想不通的。“向南天淡淡的说:“这句话能意会,不到时候,你怎么想,想破头也想不懂的。“
九儿就有这个好处,每当她遇到想不通问题,而这时又有人提议她不要再想了,她一定很听话的就不想了。
所以向南天一讲,她马上就放弃摸鼻子,马上就问向南天这样一个问题:“你答应韩家的人在一天之内将花满天带回去见他,一天之内也就是说到明天早上,你有把握吗?“九儿看着他:“你有把握花满天一定在无心庵吗?“
向南天没答,只在笑。
有时候这种笑就代表很有把握的意思。
所以九儿又说:“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须要我来烦恼,答应韩家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操个什么心,我担什么忧?“她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其实我所关心的,所担心的是你的酬劳。“
“我的酬劳?“向南天一愣:“我的什么酬劳?我的酬劳有什么好让你关心的?“
“有,当然有。“九儿说:“我的酬劳是一百两,如果我们的酬劳是相等的,那么我们分担的危险也就相同,如果你比我多,那么就对不起,有危险,你先承当,有痛苦,你先享受。“
“有欢乐呢?“
“当然也是你先享福呀!“
“你还真有公平心。“
“那是当然的。“九儿笑着说:“我的原则一向是拿多少钱做多少事。“
向南天用一种带有很得意的眼光看着九儿,又用一种很得意的声音问她:“以你想,我的酬劳是比你多,或者是比你所拿的一百两还要少?“
“我们是伙伴,生意又是你接洽的,依照江湖惯例,当然是定是你拿得比我多。“九儿说:“我想你一定拿得比我多。“
“为什么我一定拿得比你多?“
“第一,韩家不是个小气鬼,第二,韩家不但大方,而且要找的人一定对他们很重要,第三,这件事的危险度很高。“九儿板着手指头在数:“有以上这三点,所以我才敢断定你得的酬劳一定比我还要多。“在此时此情,九儿居然还有心情去计较两个人的酬劳?
这时已是黄昏了。
春阳羞柔的躲向西方的山头。
夕阳的余阵在藏花的脸上闪动,就如庙宇的灯火在佛像面上跃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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