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小龙看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两个人,但是一时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小龙的记忆力绝对是异于常人的,只要是被他见过的人或者事情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但是偏偏这两个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人。
冷冰馨和夜孤天的棋局仍然在继续,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这盘棋究竟会下到什么时候,但是小龙却有了另一种想法,如果他们两个人所下的这盘棋,就算是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一场决斗,对于整个江湖来说虽然会十分失望,但是对小龙来说却是一件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小龙悄悄走了过去,柔声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悠悠道:“彼此萍水相逢,你又何必问我的名字。”
这小小的女孩子,竟说出这么样老气横秋的话来,小龙倒不觉怔了怔,谁知她盯着小龙的眼睛瞧了半晌,竟忽又接着道:“但你既已问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叫夜千寻,夜晚的夜,千万的千,寻找的寻。”
道:“现在你……”
小龙默然半晌,叹道:“你三叔已病了很久了么?”
夜千寻道:“四五年了。”
小龙道:“你一直在照顾着他?”
夜千寻道:“嗯。”
小龙道:“难道没有别的人陪你们?”
夜千寻缓缓道:“三叔没有别的亲人,只有我。”
小龙长长叹了口气,四五年前,这女孩子最多也不过只有七八岁,在别人正是最顽皮、最喜欢玩的年纪,但她却陪着个已奄奄一息的病人,在这凄凉的小楼上,度过了四五年,晚上竟连盏灯都没有。
小龙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屋里静寂得就像是坟墓,曙色就在这死一般的静寂中,悄悄染白了窗纸,远处渐渐响起了鸡啼。
柳非烟已伏在郭笑仙身上睡着了,郭笑仙的目光,却始终凝注在那垂死的病人身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银花娘忽然伸了个懒腰,轻叹道:“这两人下棋下了这么半天,一共才落了三个子,看来这一盘棋下到明年只怕也下不完……”
她忽又走到那小女孩面前,嫣然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很乖很乖的女孩子,你下去煮一锅稀饭,再弄些小菜来给这些叔叔阿姨们吃好么?”
夜千寻动也不动,只是淡淡道:“我不去,我不能离开三叔。”
银花娘笑道:“乖乖地去吧,小孩子怎么能不听大人的话。”
夜千寻连瞧也不瞧,道:“我不去。”
银花娘笑容更温柔,柔声道:“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怕我,所以不听我的话,是么?”
她嘴里温柔地说着话,手却已一个耳光打在夜千寻的脸上,夜千寻苍白的小脸,立刻被打得又红又肿。
但她却还是动也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简直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瞪眼瞧着银花娘。
银花娘皱了皱眉头,媚笑道:“你嫌我打得太轻了,是么?”
她的手又伸了出去,但却已被小龙握住。
银花娘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又要管闲事了。”
小龙冷冷道:“你若想和我走在一路,以后最好还是……”
话未说完,突见夜千寻双手蒙着了脸,颤声道:“你……你打得我好疼呀。”
银花娘怔了怔,道:“我方才打你,你现在才觉得疼?”
夜千寻道:“疼……疼死我了。”
银花娘吃惊地瞧着她,简直也说不出话来。
她简直想不到世上有感觉如此迟钝的人,别人打了她一巴掌,她竟在一盏茶工夫后才知道疼。
银花娘呆望着她,竟连要吃稀饭的事都忘了。
这时那似乎睡着了的病人却忽然叹了口气,道:“你既然怕疼,为何不听人家的话,下楼去煮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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