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墨怒道:“钟前辈既然不信,何不来搜搜晚辈身上!”
钟难冷笑道:“嘿嘿……飞蒲草会笨到把东西藏在自己身上?”
李夜墨脸色铁青,喘着粗气侧过身子去,不愿再看钟难的嘴脸。
钟晓急道:“爹啊!我和李夜墨在城门那,还听到了几个丐儿的谈话,如今乌伤城里到处都有这样一种传言:两日前,也就是冬至日那天,统共有十方人马,都莫名在同一天里各得到了一本秘籍。
近了的有锦元城城主罗荣寿,青莲寺护法和尚法明,向西有西域的蛇蝎双侠和总领岐山二十八寨的巨匪欧鹏,南有崆峒派天随子,北有铁掌门禾铁手,靠山的嵩山少林,太岳武当,邻水的浮舸满江火船帮,再加上丐儿遍天下的丐帮,据说得的就是这摘星玄叶手!
这些丐儿平日里四处游走吃百家饭,消息灵通的很,这秘籍既然已经出现在江湖里,自然不会是李夜墨拿去了,爹,你可别再冤枉李夜墨了!”
钟难愣了愣,苦笑道:“已经出现了吗?那宁王也一定也知道了,再没挽回的余地了。”
钟晓安抚道:“爹,你别急,这些人都是江湖里响当当的人物,只消一个一个的去找,和他们说明事情前因后果,相信是可以追回来的。”
李夜墨欲言又止,反复几次,终于长吐一口气,皱眉道:“晓儿,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钟晓看了眼钟难颓然落魄的样子,叹息道:“没这么简单,还要如何复杂呢?”
“且不说我们找去,那些人是否真的会听信我们的,还回秘籍,只说如果是你得到了这举世无双的秘籍,你会怎么办?”
钟难打断道:“当然是藏起来偷偷练习!如此神功,若真是遇上江湖痴武之人,那就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拼个家破人亡也要拿在手上保全,自然是不到大成,绝不出关!”
李夜墨道:“可是现在秘籍非但不是石沉大海,销声匿迹,反而十本秘籍同时出现在江湖之上,你们且想想,这个一连杀掉大梁山双虎和满寨匪寇的高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钟晓惊诧道:“难道他是想嫁祸给其他人!”
李夜墨道:“我也正是这样猜想,如果真的他拿到秘籍就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那不久便是镇远丢镖,宁王大怒,钟前辈难逃牢狱,镇远如此一个大镖局落得一夜消亡,至于丢的镖正是那摘星玄叶手秘籍的事,自然是如何也不能隐瞒。
众人既然知道摘星玄叶手重现江湖,那么江湖上必然掀起寻找秘籍的热潮,一旦查到哪位高手头上,就是他武功再高,也难敌江湖上无休无止的征讨!
而此时呢?他只是放出话来,说秘籍在那十方人手里,那么江湖上那些有夺宝之心的人自然就将目光放到这些人身上,这十个人死了,又会有那些杀了他们的人成为新的靶子。
杀了人找不到秘籍是一说,在这十人身上找到了秘籍,发现秘籍是假的又是一说,若是假的,那这假又是谁做的?是他们得到的本身就是假的,还是他们得到了真的,自己随身带着伪造的假货,故意为之,只为混淆旁人视听,而真的又藏在了别处?如此,他们的家人也不得安宁了。
若说他们拿到的秘籍本身就是假的,又有谁会相信?反正没有线索何不就从他开刀……这个放出消息的人反倒能安全的独霸秘籍,只等武功大成,又是一个江湖世家!”
钟晓道:“这么说来这些拿着秘籍的人反而没了嫌疑,我们要找的哪位应该是看起来手里没有秘籍,最近却武功大进,行为反常,深居简出的人了。”
钟难冷笑道:“不对不对!如果他也这么想,那又如何?
那在他传出的消息里,自己就在这十人之中,虽然难免有些人来骚扰,不过也只是和其他九人无差。反而是灯下黑,让大多数有头有脸的人,只会问询秘籍真假,暗中观察试探,反而不会真的去和他们明着争抢。
你问他秘籍从何处来,那他自然怎么给的其他九人,就说这秘籍怎么来,你要看秘籍,也好,他只说我这个是假的,拿与你看,果然是假的显而易见,他只要拿出的这本假秘籍,造的和其他九人一模一样,谁又能知道真秘籍确在他那?
或只说不知何人造谣诬陷,嫁害与我,无耻下流,自己得了秘籍,倒要我的脑袋来顶雷!若如此,真来找他们争抢的都只会是些不谙世事,行为鲁莽的江湖小辈,不足为虑,因为就像晓儿所言,他们——似乎就是被推出背黑锅的!”
李夜墨扶额只略一思索,道:“如此说来,倒确实没法判定他们究竟有没有嫌疑了。不过,眼下没有别的线索,也只好从他们查起。
那人造了十本假秘籍散在江湖里,却不知道是空册还是胡乱编写的内容,又或只是放出传言,实际未有一书一册。
传言或空册倒罢了,若真有假秘籍,从两虎身亡到十方人得到秘籍,这仅仅才不过五六日,恐怕会找不少的书生替他抄书,古董行的人来做旧,另外,秘籍同时出现在这十个地方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必然还有人替他送书,这样一来,牵扯进来的人员众多,必定会留下线索。”
钟晓补充道:“对了爹!那些喽喽都是一剑封喉,身上从没看到过第二条伤口,两虎也都是一钉刺透在柳树上,想必对方是一个用剑,而且剑法卓绝,暗器也极为凌厉的人。”
钟难点头道:“这一点倒是重要,既然目前只能从这十方人入手,又要是用剑,暗器的高手。
一一算来,武当少林武功都内敛含蓄,多是制服而不致死伤,还有青莲寺的法明和尚也是位有道的高僧,可以暂先排除。
佛爷欧鹏用枪。何铁手不善兵刃,一双肉掌如铜似铁,胜过任何刀兵。蛇蝎双侠兵器古怪,竹叶青蛇使六根女人插头发的发簪,纤腰蝎子使一把淬毒双头短刀,这些人也从未听闻剑法有多高明,也都可以先不做考虑。
丐帮与火船帮的人员多过于散乱,里面也都是卧虎藏龙,不敢妄断,锦元城主罗荣寿和崆峒派掌门天随子则真的是用剑的一流高手,都有剑仙之称。
锦元城又距乌荑山不远,若怀疑抢走秘籍的人就在这十方人中,那便是这锦元城城主罗荣寿最有可能,倒可以先从他入手。
至于当今暗器高手,满天星费霖,唐家堡唐碧或有了解,你们也可去打探一番。”
钟晓,李夜墨都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李夜墨道:“钟前辈,其实晚辈另外还想问一事。”
钟难不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李夜墨就自己继续道:“钟前辈,晚辈想问的是——押运秘籍时,您是否翻开……”
“住口!”
钟难虎须暴起,怒不可遏,大声打断道:“黄口小儿!我镇远镖局在江湖上声名赫赫,那是要脸面的,岂会做这种监守自盗的宵小行径!”
李夜墨着急道:“前辈别急,晚辈是说您能否确定您运送的是真的秘籍?毕竟如此重宝,若有宁王的南昌左卫开道,江湖谁敢放肆!为何宁王偏要用镖局押送!”
钟难怒喝道:“贼!我镇远丢了镖,难道还要怪那主人托运假货吗?再说我们敢怪吗?你敢怪吗!对面可是那离天半尺的宁王!”
钟晓在后面拉了拉李夜墨的衣袖,两人都闭嘴不言了。
钟难叹了口气,低声道:“好了,就说到这。既然暂时无法找回秘籍,这次就确实是镇远的过失,我是镇远的总镖头,出了事就该由我来扛,扛不住也要扛!就让我自己去徐州,向宁王认罪。
你们如果愿意查……就继续去查!可以从锦元城城主罗荣寿先查起,罗城主在江湖里一向以仁义著称,不至于为难你们,如果……如果我还能回来,等我见罢宁王自会去寻找你们。”
钟晓眼里含着泪,抽噎道:“爹,您的手……让我陪您去吧!”
钟难瞧着女儿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由我自己去承担吧。”
钟难虽然不舍女儿,身体也还没恢复到能走几十里路,直到徐州的水平,不过心里实在焦急。
秘籍所在,多过一日就迷离一分。
更何况,在这里又总是和李夜墨处处不和,虽然李夜墨处处忍让,没和他起直接冲突,可在他眼里李夜墨终究不过是一个小贼!即使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本性,早晚也要吐出带毒的信子来。
度日如年般才过了两日,钟难就忍不住背着柴条,要去徐州向宁王请罪。钟晓心疼父亲身体,让李夜墨雇了辆去徐州的马车。
钟晓和李夜墨在乌伤城无事了,也快马加鞭赶往锦元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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