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亚故意将语尾拉得很长。
“只有富美姨是可以名正言顺前往别室的人吧。”
“名正言顺?”
“就是送饭嘛。去给外公送晚餐时,富美姨不是一个人去了别室吗?”
“是啊。”
“也就是说,富美姨去给外公送饭,然后就在那时……呃……对外公下了手。接着她装成案件的第一发现者,装出胆战心惊的样子来通知我们,这种可能也得考虑下才行呢。”
“真是乱说。刚才不是讲过了吗,那点时间里根本来不及完成整个作案过程。”
“看来还是骗不过老哥你。既然老哥都注意到了,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富美姨会是凶手吧。”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血迹。”
“血迹?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富美过来通知我们外公出事,我和舅舅不就先赶过去了嘛。然后我们在别室里看到了外公的血迹……尽管不多,但还是有一些血液溅到了周围。当时那些血液已经开始干涸。尽管血液很少,但能感觉到距离外公被害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因此看上去不像是富美在我和舅舅赶过去之前的短时间内行凶的。而且她身上还系着围裙……”
“怎么又提到围裙了?”
“富美身上不是常常系着纯白的围裙吗?但那天她的围裙上却没有污渍。”
成一回忆着富美仓皇失措地赶来通知他们外公遇害的消息,继而瘫倒在地板上时,身上那件兰花般洁白的围裙。
“出血量再怎么少,凶手身上也会多多少少溅到一些血液,但富美的围裙上却几乎没有这样的痕迹,而她应该是没有时间重新换上一件的。”
“咦……老哥你当时连这个都观察到啦?”
美亚显得有些惊愕。
“这算是冷静吗?感觉老哥你真的蛮特别。不过无所谓,先不提这些,看来富美姨的嫌疑可也以排除了。”
“可以排除了。”
“也是……这样一来我的嫌疑当然也可以排除了,毕竟我一直在厨房给富美姨帮忙嘛。”
“该说帮忙好还是捣乱好呢……”
“什么嘛,我一直在认真帮忙,老哥你不都看见了?”
“别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嘛。总之,你确实也没有什么机会作案。”
“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嘛,老哥你这个人真够别扭的。然后呢,剩下的就只有姐姐了……”
美亚转了转眼珠,望到左枝子身上。
左枝子从最开始就没出过声,而是始终在听着成一和美亚对话。尽管偶尔她会静静地将装着可可的杯子送到嘴边喝上一口,但总的来说就像固定在原处一样。
美亚把自己的身体向左枝子贴去
“但当然不可能是姐姐啦!”
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这句话明显在暗示左枝子有着残疾,但话语中自然不带有一丝恶意和言外之意,用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语调。美亚出生在那场车祸之后,因此从她记事起,左枝子就已经是这样了。在她的认知中,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对美亚来说,姐姐的残疾就像一个人长得矮小或肥胖一样,都属于一种身体特征。有时成一会对美亚的那股坦率劲儿感到惊讶,因为她总是能直言不讳地提到左枝子的残疾,不少时候甚至会露骨地拿这件事来开玩笑。但对左枝子来说,美亚这种自然相处的态度反而比多余的关心和照顾更能令她感到轻松,因此完全不会生气。对竭力关怀左枝子的成一来说,他不但羡慕两人之间轻松愉快的关系,更为自己对左枝子另眼相待的狭隘心胸感到愤恨。
“既然这样,那还是很怪耶……”
美亚显得有些无计可施,却又有些开心。
“把大家的嫌疑一个个排除掉后,不就没人能犯罪了?这未免太奇怪了吧?这样一来,那天在我们家的所有人岂不是都没了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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