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跟在我后面的女孩们,照常理,应该超过我走到前面去才对。然而,情况却并非如此。这些女孩紧贴在我的背后和两侧,人数有四五个。
“喂,过来呀,姐姐。”
少女一边一边把那摞图画书递了过来。女孩中的一个上前接了过去。少女用空出来的两只手整理了一下腰带的位置和领子周围,挺直了身子。那种平和、真的感觉已经毫无踪影。
我被她的气势所压倒,傻里傻气地回答道:
“不。不用了。”
一个穿橘黄色裙子的女孩露出一嘴龅牙:
“她不用了。奇奇。”
看来少女的名字叫奇奇。
奇奇:
“你看,这些人都是女祭司。”
“……祭祀狮子的神社……”
奇奇露出一副像看珍稀动物似的表情道:
“姐姐呀你是白痴啊?”
我自己也意识到了我有多蠢。我的左右胳膊被人从两侧抓住了。能够推开她们逃脱得了吗?当我转过这样的念头时,一把细长的刀顶到了我的眼前。
“喂,我们到前面谈谈。”
“……谈什么?”
“暂且先谈谈给个五毛钱什么的……怎么样?”
“要钱的话,全给你们。”
“哼,多得用不完吧。”
“没多少钱,你们不要失望。”
奇奇伸出手,一把夺过我的阳伞,收起来,像扛一支渔竿一样搭在肩上。然后,用伞啪啪地敲着肩膀:
“不够的话有不够的办法付钱的方法可多着呢。你不知道吗?”
女孩们像一下子打开了笑盒子一样轰地笑了起来。
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头上特别地热。连嗓子深处也像被这太阳晒过似的没有了水分。为什么不喊叫呢?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横侧里也有一条弄堂,从那里慢腾腾地走出来一个戴一顶土黄色鸭舌帽的高个子男人。奇奇:
“你看,神宫来了。”
大概刚才的口哨是个暗号吧。看来前面就是集合地点了。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发出一声哎呀呀的怪声。
我被顶着脊背抓着手臂又走了几十步。右手边好像是寺庙的围墙。一棵山毛榉的大树从里面伸出树枝,撑出来一片阴凉的树荫。我被命令背靠着抹着灰浆的粉墙站在那里。四周一片寂静。
“好像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儿吧?”男人。
“谁知道呢。谁叫她一个人闲荡的。”奇奇的语气变得像个男人。
“嘿。”
“不定只是一个摩登女。要是这样就好了对有名头人家的来女下手。条子会动真格的。”
奇奇的年龄越来越让人吃不准了。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白,统领这帮姑娘的看来就是这个身材矮的女孩。
“老爸不会是侯爵大人吧。”
男人之所以这么,是因为今年春,我们学校里的一个侯爵家的千金姐离家出走,在社会上曾经轰动一时。那是一起令人难于置信的事件,那位千金姐在失踪的半个月时间里,竟然在浅草做起了女招待。
“华族的千金姐,怎么可能一个个都在外面闲逛呢?”
“那倒也是。”
“不管怎么,先问出什么来头再干活!不准是个有道的主儿。可不能蛮干一通,引火烧身吓饶事可不干。”
“喂喂,奇奇,别得这么窝囊啊。”
奇奇的声音尖厉了起来。
“你什么?你以为你在跟谁话?不是我吹牛,我可是活诸葛。我只是不像你那样,没个正经地口水哗哗的罢了。”
“嘿嘿,还是那么厉害呐。”
男饶手指伸向我的颐下。“颐”这个字是在浅草红团中第一次看到的,从上下文来看,指的是下巴的意思。在里,用手托起颐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接吻。对于中的场景,我可以像在上野动物园观看笼子里的狮子一样,冷静地感受自己怦怦的心跳。可是碰到真的被托起了下巴,我已经感觉不到恐惧与屈辱,只是头晕目眩,眼前一片发黑,连“住手”二字都喊不出来了,膝盖像筛子一样颤抖。
“这漂亮的脸蛋,真让人受不了。嗯哼,还拿可爱的眼睛看着俺呢奇奇,你掐死过白鼠吗?”
“别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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