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们终于得到了你们想要的,快走吧,所有人都给我出去,别再烦我。”
远方,镇上的某处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这固然很好,大师,”里皮坚定地,“但我们并没有得到多少启示,许多问题仍然存在,例如”
索朗热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闭嘴。
老人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胸口规律地起伏。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她语含怒气,低声地。
索朗热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皮埃尔可以发誓,就在她关门的最后一刻,老人向她眨了眨眼。
9月29日,星期四
当晚又有一场暴风雨降临。尽管他们一点钟就上床了,但皮埃尔还是睡不着。雷声轰隆几乎响彻了整个夜晚,连绵不绝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酒店周围狂风大作。索朗热的睡眠也出了问题,凌晨两点半她还在没完没霖着梦话。他曾考虑过叫醒她,最终在大约三点钟时入眠,直到女仆送来早餐才醒过来。
皮埃尔再也受不了了。他本希望能够忘掉这件案子的各种未知变数,包括那封密码信的荒谬故事。什么爱伦坡式的拼图,真是胡袄!即使是下霖狱之后,霍尼格也依然在继续嘲笑着他。但他无法把那些谜团驱逐出自己的脑海。每当一个新的证据被发现,案件的神秘感便加深了许多。这场可怕的脑筋急转弯游戏并没有带给他任何启迪,反而让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坐在床上,电灯的光亮与清晨的灰暗交相辉映。读早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群人坐在一个普通的房间内,茶壶、吐司、黄油和罐果酱被细致地摆放在托盘上。皮埃尔仿佛能听到浴缸里的水流声、门的开合身、脚步声和愉快的交谈声以及酒店住户醒来时的所有平和而混乱的背景噪音,现在一切都显得如此不可思议。
在标题“和平的伟大愿景”之下,慕尼黑会议召开的消息与四位与会者的照片一同登上了头版。这些照片就像是从停尸房的档案中挑选出来的一样。皮埃尔从这四张脸中认出了希特勒,他虚伪凶恶的外表盖过了这个乐观的标题。张伯伦看起来眼神空洞,达拉第的微笑则更像是一个鬼脸。墨索里尼身着盛装出现,当他走下一座宏伟的楼梯时,下巴轻率地悬在半空郑
亚瑟卡特吉尔伯特的演讲则更为谦逊地发布在当地新闻版面上。这位伟大的作家能揭示真理山的奥秘吗?记者如是问道。他对这件事的报道相当准确,尽管过于强调事件超自然的一面,也没有提及刚刚结束的研讨会上与会者的任何疑虑。
吃完早餐,皮埃尔焦急地想象着卡特吉尔伯特将会的话,这时妻子从浴室里走出。索朗热裹着法兰绒浴袍,头发用打结的毛巾卷起,脸上的皮肤光滑柔嫩,但她的眼睛似乎肿了。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
“你还没起床吗?”她坐在梳妆台前,“快点,不然你会迟到的。”
“所以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他知道妻子会如何回应,“你要去哪儿?”
“诊所。芙蕾雅霍尼格今出院,她不能孤身一人,我觉得施塔勒会来听讲座的。”
“然后呢?”
他看着镜中妻子的倒影。当她涂抹睫毛膏时,眼睛显得异常宽阔。这个过程似乎需要她全神贯注。
“然后,我会回来收拾行李。你可以开车去,演讲结束后直接回来,我们马上就走,路上停下来吃午饭。”她转过身来,“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高兴,你呢?”
“我最后会告诉你的。”
“过来,”她把脸靠在他的腰上,抬头看向镜子。
“别担心,亲爱的,亚瑟叔叔会解决一切的。他会解释我所扮演的角色。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能亲口告诉你,”她与丈夫贴得更加紧密,喃喃地,“不管怎样,我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有人杀了这个可恶的人,我知道不是我。”
他俯身亲吻她的前额。
“别想了,亲爱的,没什么好的。”
“但我确实想,毕竟我是这一切罪恶的根源。你看”
她突然转变了话题,同时机械地涂上唇膏。
“你知道吗,皮埃尔,我现在的幸福感与我了解了这件可怕之事后的感受相比,将会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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