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明在津波国,得知自家被牵扯入嗣位之争时,骂了声竖子不可与谋,暗地里开始联络麾下武士,以防变故。
这些年,他以东北诸国为核心,暗中建立起了远超当代的工商业体系。
这套体系,比之太政府、乃至整个世界中盛行的,庄园—行商式经济,不知先进了多少倍。
就连当地的壕商大贾,亦被他用来自现代的商业手段,折腾的惨不忍睹。
脖子硬的,自然倾家荡产,甚至还有被诛灭满门者;
而脖子软的,最终也只能流着泪,选择并入他的商业联盟当中,失去了自主权。
但之后,见着更加丰厚利润的他们,倒是一个个变的眉开眼笑,不复有怨言。
如此,下至寻常百姓的衣、食;
中括面向贵族的香料、绸缎等奢侈品;
上涉军国的金属冶炼、船支建造。
一个巨大的多边托拉斯巨头,在数年间崛起于太政府东北。
这无疑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井上清家的多财之名,几乎压过了他在武力上的声望。
而依托着这些财富,他又得以让包括当年随军而来的那些寒门武家在内的,东北数国的武家人,甘为附翼。
到了如今,井上清家在地方上能够组织起的力量,早已堪称恐怖。
正当晴明,在东北未雨绸缪之时。
京都,先前面对公方与摄政两方势力的拉拢,说出了‘惟太政氏马首是从‘的宗盛,却被太政氏公族愚蠢的行动,拉入了一个泥潭。
井上清家作为半公卿、半武士家族,可以说从没有被京畿公卿视为自己人过。
晴明在地方上的经营,虽然没有完全暴露,但那源源不绝的财富,也让公卿们一直心存警惕。
若是一直保持中立还好。
但现在,却因为猪队友的骚操作,隐隐有了成为第三个山头的迹象。
京畿的武家,虽然也有看不上这个突然崛起的暴发户者。
但井上清家的武家背景,不得不说,着实给他们续了一口鸡血,看到了有朝一日,自家也能掌握话语权的希望。
于是,在太政氏公族准备依仗井上清家的消息传出之时,武家沸腾了。
他们在短短的数日内,几乎踩破了井上清家位于上城贵族区的家邸的门槛,纷纷希望能够攀上一层关系……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位于上城贵族区深处,一场集合了京都近半政治势力头面人物的私会,正在摄政一条家主宅的亭台楼阁间,秘密召开。
“嵯峨宫是疯的么?瞧瞧他们干了个什么事儿!”
一位垂垂老矣的华服者,颤颤巍巍地说道。
“当年我就反对让那个杂种泥腿子坐上卿位,还不是你们摄政氏……”
另一个模样沉稳的中年人接口道。
“呵!如今在这里‘杂种‘、‘杂种‘的说的倒是挺欢,当年那鬼若丸的献金,可没见你中臣家少收。”
一旁的另一位中年人呛声道。
“你!”
“好了,好了,一条公、中臣家主、九条家主,事到如今,已是多说无益。我等聚集在此,可不是为了互相推诿的,得商量出个条程来……泥腿子们,可是已经开始蹦哒了。”
这说话的,同样是位中年人,乃是当今太政苏我家的家主,苏我右大臣镜言。
而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者,是为摄政一条家家主之父、一条家家督,现出家于京都清闲寺的,一条兼实大居士。
第二位开口的,是太政中臣家家主、中臣大纳言秀信。
第三位,为摄政九条家家主,九条中纳言诚志。
“右大臣言之有理,瞧着近来嵯峨宫、宇都宫等公族动向,似是有意推动武家人上位?”
“确如近卫家主所言,十日前,内大臣嵯峨宫亲至井上清家拜访,据我清原家线报,嵯峨宫甚至拿出了近卫军右都督之位,图谋拉拢其人。此后,中务省内的公族子弟,也陆续拜访了飞鸟井、沛小路、清水谷等京畿大武家,许诺了诸多利益……”
“这…这,公族是如何想的?莫不是真不把自己当做公卿了?”
听到清原家主这一番话,堂中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由不得他们不惊诧。
虽说这世上没有马恩毛列,可能并没有理论完善的阶级理论。
但大家毕竟都是沉浮与世数百年的大族,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屁股是坐在哪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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