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跟着愈正一块保护蔡仍的士卒,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并且各个带伤,至于原来守卫这段寨墙的金吾军士卒,伤亡更大。
不过宋江义军死得人更多,甚至是金吾军战死的五六倍。
愈正很快又和一个金吾军士卒背靠背对付包围他们的六七个宋江义军的人,他的刀已经砍出了两处缺口,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滴淌。
身上的伤口又传来了一阵疼痛,愈正疼得直咧嘴。
可这样一来,脸上还有箭的愈正就更疼了。
汗水瞬间就又从愈正的额头上涌了出来,混合着血水淌了下来,流进了愈正的眼中,让愈正有些睁不开眼睛。
正面的敌人看出了愈正的不适,一枪就向愈正的小腹刺来。
愈正挥刀轻轻一磕,竟然是虚招,他果断侧步避开来自右侧的长枪,并顺势一刀砍在右侧敌兵的头上,而后退步与身后的士卒继续保持着阵形。
剩下的宋江义军的人看出了愈正尽管受伤,还是不好对付,就三人一块缠住了愈正,其他人则一起对付那个金吾军的士卒,一时把那个金吾军的士卒杀得手忙脚乱。
愈正看出了宋江义军的人的意图,对身后喊道:“跟着我。”,然后主动发起进攻,他一刀劈向正面的宋江义军的一个士卒,宋江义军的那个士卒举枪就挡,但愈正不等刀落实,轻轻一转刀光掠过左侧宋江义军士卒的喉咙,那个宋江义军的士卒顿时就扔下枪,然后捂住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脚下一软就跪下了。
愈正身后的金吾军士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愈正回头一看,就见那个跟他并肩作战多时的金吾军士卒嘴里冒血,身上喷出两股血箭,倒在了他的脚边。
愈正来不及悲伤,因为两杆长枪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
左右开弓挡开两枪之后,愈正扭身让过正面的突刺,而后一刀砍下一个宋江义军士卒的头。
这时,愈正感到腰间一阵疼痛,一点刀尖从他的腹部冲出,鲜血淋漓。
愈正扭头看见一个宋江义军士卒脸色狰狞的正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手中的长枪向前推戳。
剧烈的疼痛下,愈正倒转刀锋,反手握刀,一刀捅进那个宋江义军士卒的身体,随后又是两杆长枪插进了愈正的胸膛。
一都副都头愈正在箕山寨一战中阵亡,年仅三十三岁。
见愈正阵亡,蔡仍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挺着霸王枪直向着愈正倒下的方向杀来——他要为愈正报仇!
接下来,蔡仍开始暴走,他手中的霸王枪已经不再是一杆枪,而是死神的镰刀,他一走一过都要收割宋江义军的人的生命!
蔡仍从这头寨墙收割到那头寨墙,然后再从那头寨墙收割到这头寨墙。
如此反复三次,蔡仍亲自主持防守的这段寨墙上,就再也没有宋江义军的身影了,甚至连往上爬的都没有了。
停下来了以后,蔡仍才发现自己中箭了,而且还不只是一箭,而是三箭。
幸好!
蔡仍身上的盔甲好,这才让蔡仍只受了点轻伤,没有送命。
这时,已经东方鱼肚白。
金吾军最危急的时刻终于过去了。
战后一检点,金吾军此战的伤亡人数多达一百五十多人,蔡仍轻伤,一都都头张宪轻伤,二都都头牛皋身上十三处轻伤、五处重伤生死不知,三都都头王胜轻伤,四都都头张哮中伤,一都副都头愈正战死,二都副都头沈敢重伤,三都副都头吴敌轻伤,四都副都头楚鸿飞中伤,什长、伍长伤亡高达六成。
共计,金吾军的伤亡达到五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受伤的人中,大约有三四成是轻伤,养一些时日,应该就能康复。
得知这个伤亡人数,蔡仍久久不语。
虽然蔡仍清清楚楚的明白,一支军队,不经过鲜血的洗礼,是不可能成为一支强军的。
可这个代价也太大了吧!
张宪来到蔡仍身边,轻声道:“将军,布防吧,叛匪一会没准还会继续攻寨。”
并不是说,只有夜晚才能攻城(寨)。
白天同样可以攻城(寨)。
只不过,白天时候,金吾军可以仗着神臂弓之利,仗着自己的士卒训练有素弩箭射得准,关键可以利用箕山寨之险而进行防御,不必像黑夜里那样只能近身搏杀,简单一点说就是,白天要好防御得多,金吾军应该不会再有夜里那么大的伤亡。
在蔡仍等人的指挥下,乡军打扫战场,将箭矢一捆捆捆好搬上了寨墙,铁锅下续上柴火,金汁、热油再度被烧烫,房子拆了,将滚木礌石搬到墙上……
突然!
也不知是谁,喊道:“快看,叛匪撤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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