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伊恩看着萧条惨败的护城墙和风骨依旧的檐脚,正想返身回佣兵团驻地,就看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瘦弱小男孩站在街角一个破旧报摊前。他身着一剑褪了色的蓝布大褂,一簇乱蓬蓬浓黑的头发下面,却有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
旧报摊上的过期旧报纸都是按斤卖的,可以免费阅读。他拿着一张旧报纸挡在身前,眼睛却偷瞄着隔壁乐器店的橱窗。那是一种干净纯粹的眼神,就像一口清澈见底的井水。
伊恩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一把四对复弦吉他,复古漆,淡黄色的外形。
突然,小男孩挡在身前的旧报纸被一把抓下。旧报摊老板恶狠狠的把他推搡倒地,满脸狰狞道:“看了半个月的报纸了,每次来都是一看就是大半个小时,看了又不买,满手脏兮兮的,你是来捣乱的吧。”
小男孩应声倒地,褪色短裤下的膝盖都擦破了皮。他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双手本能地在褪色蓝布大褂上擦了又擦,支支吾吾道:“我......我洗过手的,我手不脏。”
乐器店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大胖子,循着声音出来看热闹,一看到小男孩,顿时也嚷嚷道:“这小子,之前一直来我店里看吉他,也被我赶出去过。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样,你有钱买吗?”
小男孩脸色顿时一片红涨,期期艾艾道:“我会攒钱回来买的。”
…...
最后,小男孩在报摊老板和乐器店老板的一片讥笑中跑开了。
伊恩只是看着,没有管,也不想管。
苦难一事,世间何其多,怎么管?
所门罗王朝百分之九十多的人都是平民奴隶,谁缺这个?
伊恩想返身,脚步却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跟上那个小男孩。
跑过青石铺就的长巷,越过古香古色的阁楼,跨过斑驳青苔的拱桥,小男孩来到了一家烟雾缭绕的酒馆。酒馆里,吟游诗人拉着美妙的乐器,咏唱着他们新编就的故事,故事里金发的青年男女在金橘花丛中私相接吻。
高帽行脚商人忽悠着身边伙计钱多好赚,一个从神圣帝国倒买过来的水晶杯卖给所罗门的贵族足可赚40个庞培银币;雇佣兵们裸露着健壮的胸膛,喝着粗劣的麦酒,吐槽上一单任务雇主的小气;戴着夏普仑尖顶帽的中年男子学着家里黄脸婆的叽叽喳喳。
如同没有人细心聆听吟游诗人的吟唱,也没有人在意酒馆墙角边多了一个瘦弱小男孩。透过小酒馆那低矮的小窗边,小男孩痴痴的看着吟游诗人弹着小吉他。
落日余晖,夜幕降临,吟游诗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后,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场。小男孩也开始返身奔跑,回去的村路可没有城里那亮丽的街灯,黑暗中行走容易摔倒,他必须跑得够快,才能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回到家。
他跑过广袤的牧场,绕过鸡犬相闻的村庄,最终来到了一间破落的铁匠铺。铁匠铺的打铁师傅不在,只有几个年纪跟他相仿的小男孩子。他刚进门,就被其余几个男孩子一把按住,细细的查看着什么。而他似乎也习以为常,并不反抗。终于在看到他膝盖上的伤后,众人才不约而同的放开他。
其中一个大男孩子得意洋洋道:“愿赌服输。我早说他这样每天去人家报摊前,铁定要被打。”
另一个男孩子不服气,涨红了脸:“没准儿是回来的时候自己摔的。”
......
他也不在意,返身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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