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安抚陈雪杉的白磷看了一眼自进门以后像没事人一样倚在墙边玩手游的霁飞虹,后者随即会意,抬起脚直接把嚎叫出青筋的江小于踹出门外。
虽然对霁飞虹的做法虽心有微词,白磷也没有多说什么,全力护住陈雪杉,直到护士赶来给她补了第二针安定。
等狂躁的陈雪杉终于安稳下来,众人才想起来门外似乎还有一个伤者,赶到时才发现江小于像游戏里被打光残血的盒子一样,躺在那里任人宰割,任凭别人怎么叫都不肯回应。
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这个身心都受到重创的男孩儿正式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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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点滴跟窗外的雨水一样落下,江小于只觉得身心进入了一个无限平静的空间里。
那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日出,没有日落,更没有花草虫鱼,飞禽走兽。
有的只是平静,一望无垠的平静。
身穿蓝白条纹患者服的江小于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在那连荒草都不肯生长的地方,尽可能地抱紧自己。
在困惑、迷茫的同时他又异常地清醒,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里是属于他的内心世界。
自从那一道撕裂苍穹的闪电劈下,前一世与他再无瓜葛。
这一世,他是江小于。重生后的他,还不曾拥有过什么,所以内心凄凉地没有一丝风动。
可如今他的世界正在动摇,因为那一声声近在耳畔的欢笑声。
忽然,他的穹顶裂开一道缝隙,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来,可光线所到之处,却是无穷无尽的阴霾。
江小于仓惶地笑起来,视线从隔壁病床上有说有笑的那对父子身上移开。
从何时起,别人的欢乐,正在成为他悲恸的源头。
在更早更早之前,他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这一世,窃取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父母,可是那份骨血中的爱跟人生,怎么是他一个外人能够窃取得了的?
从他住院起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白磷让护士给他留了句案子还在调查的口讯,带着整组人消失不见了。
父母对于这个夜不归宿的“儿子”没有任何询问,这倒让江小于想起晚归的那天,固执地守在门口为他等门的管家。
可惜他正为了给这个所谓的少爷自证清白争取时间,在监牢里苦苦挨着。
若是瞧见这个没有半分斗志的他,恐怕连辣条那只傻狗都要撒泡尿嫌弃嫌弃。
正此时,走廊里传来简洁有力的脚步声,病床上的江小于不由得坐直里身子,呆呆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当江广溪的脸出现在病房里的一瞬间,江小于仿佛听见自己内心里的小孩儿发出雀跃的尖叫声,他努力压制才叫自己不至于失态,清了清喉咙:“爸,你怎么来了。”脸颊爬上坨红,从病猫变成了羞涩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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