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的声音骤然降低,因为丈夫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越过窗子站在她背后。
“你要干嘛?”江广溪用微寒的声音问道。
魏岚冷笑一声:“都听见了,何必假作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样做。”江广溪平静地说。
魏岚暴躁地跳起来:“他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在地……”话说到一半的她猛然收声,身后恭敬站着的黑衣人深鞠一躬,退到阴暗处。
“他不是我们的儿子。”魏岚强调着,“他只是披着小于儿身体的怪物。”
“别这么说他。”江广溪心有不忍。
“现在倒是心软了,当初想到这个计划的是谁?”魏岚无不讽刺地提醒道,“你别忘了,我们招他来就是为了让他代替小于儿去死的,那是他的使命,也是他存在的唯一理由。”
“我没有忘记,我也没有后悔这样做。”江广溪背对着妻子说,他的目光一直望向远方的黑暗,“只是,对他的结局,我们不要插手了。”
“为什么?”精神极度亢奋的魏岚斜睨着丈夫,“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个小于儿不是原来的,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不止你我,我们的小于儿,我们的家族和所有亲人都会死。”
“我们决心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就想到结果了吗?”江广溪抓着妻子的肩膀,“把这孩子拖进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不能像救小于儿那样救他,但起码,起码不能让他死在我们手里。”
看着丈夫眼中的懊恼和苦楚,魏岚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酷:“那又怎样,反正是迟早要死的。”
“起码,我们心中的愧疚能小一点。”江广溪坚持着说。
“你还指望我们死后能上天堂不成?”魏岚笑着说,那笑容在月色下格外的妖惑、凶狠。
“我们是去不成天堂的,”江广溪说,“地狱的最深处,才是我们的归宿。这么多年,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他的声音寂寥无比。
“你不用去分,”魏岚捧着他的脸,“你只要记得我们是江小于的父母,我们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让他好。只要他能好,哪怕是地狱,我也照闯不误。”
任凭一行清泪流下,江广溪原地转了半圈,不让脆弱外露。
“我知道你心软,”魏岚追上他,“可是你要知道,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危,还有我们的族人啊!让他重生在我们儿子身上,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不过是让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再死一遍而已,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话虽如此,可是……”
“没有可是。”魏岚斩钉截铁地说,“我只要我儿子安全。”
“就没有,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江广溪问道,一股揪心的痛苦笼罩在他周身。
见丈夫这般,魏岚也只能后退一步,轻飘飘地说:“既然你心里这么过不去,我可以暂时停手。”
江广溪知道妻子从不是轻易妥协的人,果然她自顾自地补充道:“既然还有两拨要杀他的人,想来也不需要我们出手吧。”
得到承诺江广溪转身回到室内,离开这个令人憋闷的阳台。
在他的身后,魏岚对着黑暗交代说:“也不是不能动手,有人暗杀他就帮帮忙,但是务必记住,在小于儿十七岁生日前,他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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