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冀从神游中缓过神来,面色不太好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自己,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报吧,本王要休息了!”端王烦闷地说道。
“父王,是孩儿啊!”
聪儿?端王心里一惊,这孩子近日不是在自己院中闭门读书吗!听说还闹出了笑话,用早膳的时候,把自己噎昏了。这个儿子,赵冀实在是苦恼。
“哦,是聪儿啊,可有什么要事?”
端王知道这孩子顽皮,定是又惹了什么事端,才这么晚找自己认错来了。赵冀也不愿深夜申饬他,这才问他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要事,明日再说不迟。
“父王,要出人命啊!”
赵冀本已准备好对答,却没想到赵聪竟说了这样一句出人意料的话。登时,端王清醒了。
房门一开,赵聪的身影出现。
“父王!”
赵聪没等端王说话便一步迈了进来,额头上渗出汗。端王见此,知道儿子不是在胡闹,或许真的出了大事。
赵聪回头朝来时的路上一望,然后小心地关上书房门,长出一口气。
“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如此慌张!”赵冀凝眉问道。
“哎呀,父王,大事不好了!”
赵聪面色慌张,衣襟已经湿透,看来跑的很急。端王也就不再摆着父亲的威严,拉着赵聪对坐下来。
“你且细细讲来!”
“那个……”
赵聪刚要张口,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是照实说,必然暴露自己私自出城去禁忌之地一事,父王本就对自己不满,此事一出,岂不自投罗网。赵聪在心里犯了难,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聪儿,你倒是说啊,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还有人命?”见赵聪不说话,端王反倒急了。
赵聪表面上保持着淡定,脑中却在飞快运转着,细看之下,手指已嵌入皮肤。
“父王,孩儿近日在房中苦读,学业增进了不少!”
赵聪开口便是对自己表扬了一番,端王不解其意,只得耐心听下去。
“孩儿方知这世上还有许多求学之人,与孩儿年龄相仿,但却没有孩儿生活这般优越,不仅每日的温饱难以维继,甚至手中的书本更是少的可怜,有时为了苦读诗书,还要到处寻找萤光,孩儿每每读及此,总是痛断肝肠,泪湿衣裳。”
赵聪说着,眼角竟滚下一滴泪。
其实赵聪在屋中看得最多的便是古代的趣闻野史,什么负薪挂角、映雪囊萤、头悬梁锥刺股,这些事他几乎倒背如流,本是无聊打发时间,不成想今日却用上了。
端王看着有些动容的儿子,心里有了触动。平日只知儿子不喜诗书,甚至为了让他读书还要家法伺候,而此时听闻儿子说出此番肺腑之言,觉得儿子还有救。
“聪儿,你终于醒悟了!可这和人命有何干系?”
“父王莫急,孩儿话还没说完。”
赵聪顿了顿,眼睛转着,想着接下来的说词。
“可就在刚刚孩儿听家仆说了一件让我痛心疾首的事,一名叫李欢的书生,本是苦薄之命,好不容易苦读诗书数载,等着一举成名,谁知却被人诬陷,当着满城百姓的面游街,并被关进县衙,听说还要杀头!孩儿听到后,深感不满,一个读书人为何如此难以生存。孩儿恨啊,恨不得冒死去搭救,可冷静之后,孩儿觉得此事应告知父王,请父王定夺,这书生好苦啊!”
赵聪说着,再次声泪俱下,仿佛被冤枉的是他自己一般。赵聪偷眼瞧看,端王已听得入神,像是想到了何事,面现愁容。
“聪儿,此事当真?”
“当真,孩儿怎敢欺骗父王!”
赵聪神情严肃,没有一点犹豫。
端王起身,在屋内负手来回走着。
“你可知那李欢所犯何事?”
“据说是勾结禁忌之地的山贼,偷了官银!”
端王身子一震,勾结禁忌之地山贼、偷官银,这些若是坐实,条条都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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