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塘,本是一种私刑,家族或者村子里专门为那些做了苟且之事的男女而设。在吴国,这种私刑却被官方所承认并被写入官府的律法。
受刑之人不仅要承受刑罚的痛苦,还要被无数人围观唾骂,甚至整个家族因此被摸黑。
城门官将城门缓缓关上,看了眼城门外狼狈的三人,摇摇头。
夕阳已沉到山腰下,一股风吹来,让人不禁一颤。
赵青最终没有被沉塘,陈县令命他找回一千两纹银,找不回来就将他消除民籍,永远呆在禁忌之地。
王二球是始作俑者,若没有他巧遇道士,也没有后来的事,县令认为他勾结道士讹诈官府,一并扔到禁忌之地。
两人身后是那个赵二,赵二的小心脏有些委屈,明明自己躲在众人身后,赵青却一把将他拎了出来。陈县令正是气急,恨不能把这帮废物全部赶到禁忌之地,也懒得理会。
于是,在落日的余晖中,三个人凄凉地看着城门关闭。
“大哥,走吧,也许趁天黑,还能把钱捞出来!”
吴王府。
“他又拒绝了?”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厅堂正中。
“是,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唐中郎不必自责,那安家若是能轻易拉拢,本王反倒觉得没了胃口。此事先停下吧,等到了时候,我想那云天山必然别无选择。你先退下吧,后面的事有劳了。”
唐钟一躬但却未动。
“还有其他事吗?”吴王从茶碗中抬起头
“一件小事,路上遇到点小麻烦。”
“哦?说来听听!”
片刻之后。
“那帮狗奴才,枉吃国家俸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本王知道了。”
“属下打听到此事还与真元观有关!”
“什么?”吴王似乎对这三个字更感兴趣。
听完唐钟的密报,吴王单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子,瞳孔不断缩放,最后朝唐钟一挥手。
唐钟倒退着出了厅堂。
“站住!”
唐钟刚要出府门,一个少年从后面将他喝住。
“少王爷!”唐钟朝少年施了一礼,看着一个华服摇扇的少年走了过来。
“听说父王又派你去禁忌之地了?”
“属下不能说。”
“哼!不说我也知道,本少王爷眼里可不揉沙子,一切都逃不脱我的眼睛。”
唐钟并不答言,毕恭毕敬地站着。
眼前的少年便是吴王的长子赵景,一个被富贵荣华滋养大的少年。因为是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仆人为了讨赏也都称他为少王爷,赵景也乐的听人奉承。
对于唐钟,赵景却是不大喜欢。唐钟经常出入吴王府,可他并不像旁人对赵景阿谀逢迎,每次见到都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但赵景知道此人是父王的心腹,同时在军中也有不小的声望,不可轻易得罪。
见唐钟没有接话,赵景有些不悦,“本少王爷将来是要继承这家业的,可没有建树,想必会让人说长道短。以后,若唐中郎再去做什么,记着戴上我,也好有个照应,岂不两全其美!”
赵景示好般地朝唐钟近前靠了靠。
“少王爷年少,还应以蒙学为主,外面险恶,不似那烟花艳巷之地安全,出了事,属下担待不起。”
“你,你说我……”赵景气的面色突变,一时语塞。
唐钟头也不回地跨出府门。
“说我去烟花艳巷,本少王爷那是体察民情,不识抬举!”赵景合上扇子悻悻地朝府内走去。
迈了几步台阶,赵景突然站住,“蒙学?说谁小孩儿呢!”
清风寨聚义厅。
微弱的光亮下,王珂三人围着白花花的银子,看得喜上眉头。
“瘦瘦,这么多钱,全是咱们的!”李天彪扑在银子上恨不能一把搂在怀里。
“看你那出息,来来来,换我搂一会儿!”
“二位贤弟,咱们的苦日子终于过到头了,至少几年之内可以吃喝不愁。”王珂想不到自己竟赚了自己的悬赏金,抬起右手,王珂越发觉得顺眼了。
“今夜那老家伙不会再来了吧。”李天彪想起那个噩梦般的身影,忽觉后背一凉。
“大哥房中的酒窖空了,不如藏在那里!”
阿嚏!
怪老头儿在树冠上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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