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一伸手从罩子里掏出一只皮包骨的山兔。
“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少粮食吗?我们三个都会因你饿死,你忍心吗?我要把你清蒸,不,烧烤,不,一半清蒸,一半烧烤……”
忽然王珂提着兔头的手一松,兔子掉落到地上,蹲伏在王珂脚边。王珂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湿润了,不是风大,而是兔子短暂的记忆在他眼前跳动。
原来这是一只母兔,刚刚产下七只小兔崽,身子十分虚弱,这次出来,是觅食的,好给自己的儿女产下更多的奶水。
“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王珂别过头,说不上是气恼还是悲愤。
母兔子蜷缩着雪白的身体,鲜红的眼睛似乎在朝王珂眨动。
王珂一跺脚,“你快走啊,愣着干什么,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母兔子蹦哒着跳到一处青草边,不一会儿又消失了。
“瘦瘦,咱们大哥一定是中邪了,上次在河边我就觉出异常,这回竟跟兔子聊上天了。”
陈三思叹着气,低头去拾地上散落的蜀黍,毕竟是救命的东西。
晚上,王珂取出一些发霉的蜀黍加上几片菜叶子,炖了一锅菜粥。
每人看着碗中清晰可见的米粒,肚子的叫声越来越大。最后三人以冲水的方式,喝了三大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日子活不下去了!”王珂激动地站了起来,一甩手将瓷碗砸向地面。
李天彪和陈三思看着面前的奇人大哥,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这乱世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有独特的本事或者比别人更强横,为什么那些达官贵人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凭什么那些皇亲国戚能够锦衣玉食?”
“为什么?”
“因为他们剥削了民脂民膏,他们为富不仁!所以,所以,我们要劫富济贫,给自己讨回公道!”王珂的声音在漆黑的院落里异常响亮。
李天彪忽然一笑,“大哥,你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说过了,拿拳头说话,比什么都强!”
陈三思看看碗中清澈见底的菜粥,欲言又止。
景国端王府。
一处明亮的厅堂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正中央端坐着端王赵冀,他是吴国皇帝赵瑞的弟弟,但非一母所生。虽然是王爷,但这份庞大的家业和府第却是他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赵家几十年前,是这乱世的一个大族。为了躲避战乱,几经辗转到了吴国的地界。吴国原来的君主残暴不仁,吴国上下一片哀嚎。最后吴国君主得知了赵家的存在,想尽一切办法,要豪夺赵家的家业。
最终,赵瑞作为赵家的掌门人,不得不被逼起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赵家以摧古拉朽之势横扫了整个吴国,百姓更是齐声响应。几十年的战火后,赵瑞坐上了吴国之帝,而跟从他一起打江山的赵翼被封为了端王。
“聪儿,多吃点,来来来,吃这个,长身体!”一名王妃正在给一位少年不断地夹菜。
这是端王的独子,也是端王的心头肉。他出生在军旅之中,耳濡目染了一些刀光剑影,可让端王郁闷的是,这个赵聪不仅没有从战火中磨练成一个刚强的战士,反而**的那些恶习他倒是学会了不少。
赵翼有时反思自己是不是溺爱得过了分,但王妃却不以为然,总说这太平日子哪还需要动刀动枪的。
“爹,今日县衙又贴告示了!”赵聪抬头看了一眼端王。
“世道不太平,县衙每个月都会贴告示,这有什么稀奇的。”端王继续吃着饭。
“可这次却是九个人,而且还杀了好几个官差!”赵聪接着说道。
“聪儿啊,那些都是官府操心的事,你看那些做什么,来,尝尝娘做的新菜。”端王妃笑着将菜夹到赵聪的碗中。
“娘,孩儿不小了,孩儿也想捕盗抓贼,也想建功立业,为咱家争口气!”
“混账!就你还想捕盗抓贼,建功立业?那都是禁忌之地里的山贼,禁忌之地多险恶,你知道吗?回去把昨天学的文章抄写十遍!”
端王气得呼呼直喘,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实在是头疼。
“不去就不去,又不是没去过。”
“你说什么?”
“我说孩儿知道了,一会儿就去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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