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紫鸢确实没有任何动摇,她听得有些厌烦,举起长剑向路渝穹刺去。
哐当一声,赵柔航站起身替她挡住了这一剑。
“你该把我们俩的剑都拿走。”
两人隔剑互望。
路紫鸢先把剑抽回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功力没什么长进。”
“你也差不多,”她已将眼前的女孩当做伯岳母何霜,“紫鸢从小不喜欢练武,你好像没法驾驭这具身体。”
“但对付你,”路紫鸢扎起滑落到手腕的衣袖,“绰绰有余。”
两个女性再次碰撞在一起,柔美的身姿和凛冽的武器丝毫不相配,她们的每次出招都充满置人于死地的杀意,整个六棱塔的内饰已被切得天翻地覆。
路冶阳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年事已高,虽然年轻时也曾喜欢与人比武,但现在没有力量再做这些事情,他警惕地注视着苟延残喘的路渝穹,担心他会冲来和自己拼命。
不过他实在多虑了。
之前在宽巷被路紫鸢切开腹部,若非路赫崇帮忙医护,他早就成尸体一具,现在他从茶庄西南角奔波而来就已经用尽全力,方才还用“流斩”接下路紫鸢的进攻,能站起来,足够称得奇迹了。
两人的战斗非常火热,北风从头顶灌进六棱塔,那些被切碎的地毯布块在空中飘絮,宛如一场鹅毛大雪。
路渝穹的右手轻放在腹部,鲜血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身被鲜血染成黑色的绷带再一次浸没在鲜红中,他跌跌撞撞地靠在一旁的墙边。
恍惚中,他渐渐明白路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庭,虞甄宰的魂魄附着到了路紫鸢,除此之外还有一任茶庄夫人何霜,毫无疑问,再任、再再任……直到到三百年前的窦筱然,这些女人的记忆如河流般,经历代代更迭却永不停息跟着时间而流动。
紫鸢……被这么多记忆压迫的你,该有多痛苦。
路渝穹握紧拳头,抬起头,盯着混乱的中庭。
为什么紫鸢要经历这样的事。她只是个遇到高兴事会开怀大笑,遇到伤心事会掩面哭泣的普通女孩。
我要了结这一切,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
虽然不知具体该如何做,但我是茶庄之主,显仙的庇护会让我称心如意地完成决心。
他猛地喘息,肺部好像千疮百孔一般,吸进身体的气息完全不够他前进。
六棱塔又猛地震动了一下,这座修建了二十余年的夯实建筑摇摇欲坠。
狂风在里面蹂躏着石木砖瓦,而底部则因二人的打斗不断晃动。
但这次的摇晃绝非她们引起,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质问对方做了什么,得到的回答无疑是不明所以。
“很热闹啊!”
三楼的墙壁忽然被人击出一道豁口,石砖纷纷坠落而下,月光趁机从洞口钻进塔内。
路晟严扛着重剑,抬起右脚,重重落在地。
拼接无缝的石板地如同水塘被激起涟漪,以他的右脚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溅开。
“这么热闹,是在欢迎孤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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