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难产，顺转剖啊，就推到我呆的那个手术室里了。我其实没看见你是怎么出生的，因为我一般负责给新生儿称体重啊，量身长啊之类的，不过主刀医生当时说了一句话我倒是记忆犹新。你知道是什么吗？”白大褂两眼发光看向邱雨晴。
“她当时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白大褂喝了口水，邱雨晴没看见他是从哪里拿出的杯子。
“我没在意，但一般的流程吗，我称量完之后还要抱给妈妈看一下，我问何主任：这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妈当时就不说话了。放普通人那里嘛，肯定以为是男孩了。可是何主任自己就是医生，不会看不出来的。”
听到这里，邱雨晴有些激动，他拼命乱蹬，两眼死死盯着白大褂，恨不得能用眼神把他杀死。
白大褂自然是看出来他的愤怒了，可是好像他越是愤怒，白大褂就越是激动。
“你是我见过的特征最明显的，我一直都想好好研究一下，可是当时只是实习生嘛，没资格说话……话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记得你，你难道不感动吗？”白大褂露出招牌的恶习人的笑容。
“而且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何主任当时的老公……哦，也就是你爸爸，他是个银行行长吧！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你出生了，自然来送礼的人特别多……与其说是来看你的，倒不如说是来看你爸的。只是你这不男不女的性别，让他丢尽了脸，没出一年吧，他俩就离婚了哦！”
白大褂大概说累了，瘫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捧着杯子眼神放空看向前方。
邱雨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不带偏见的说，他的外表还是很完美的，这种长相的人，大概没人会相信他的所作所为吧。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白大褂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样的眼神，与其说是看一个人，倒不如说是在看一个稀有的典藏品。邱雨晴只觉得他的目光里不带有一丝人的情感。
“你竟然还活着！这是多好的标本啊！再完整的大体老师都不如你！”他伸出手敲了敲邱雨晴的肚子，好像在挑西瓜一样。
“何主任她真是该死，你这么好的标本，她当初竟然不想要了。我还真以为她想法子把你弄死了呢！”
邱雨晴的思绪又飘回他一直看见的那个病房，那个男人说：“要不就把他饿死吧。”那个男人，好像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既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
她大概也是想让自己死掉的，只是她自觉作为一个母亲不该有那样冷血的想法，因此才没有说出口。
“小邱，何主任她……”白大褂突然沉了脸，“何主任她是被你杀死的吧！”他顿了顿，“那个一脸猥琐的瘦弱男，一看就不是能做这种事的人，想必是你教唆他去这么做的。其实你当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所有围观的人里面，只有你是面带微笑的。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
白大褂说着弯下了腰，从床底下拎出一个工具箱来。他毫不忌讳的当着邱雨晴的面打开工具箱，只见里面是一排锃亮的手术用品。
“其实你做了什么我都无所谓，你在我眼里只是一具罕见的标本而已。”他从工具箱里选了一把合适的手术刀，在邱雨晴的脸上笔画了一个十字。
“你在十七年前就已经被标注死亡了，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不如就贡献给我吧！”白大褂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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