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三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回来……”野雪焦急地往庙外张望着,迟迟静不下心来。
他的身后,那女施主却沉默不语。若换作往日,她总会在这时候安抚野雪两句,或出两个主意让野雪恍悟一番。
今天的女施主,总觉得神情有些呆滞。
野雪看见,女施主收拾了桌的碗筷,对野雪默默行了一礼,抱起了孩子便去了后院。连那孩子伸出小手摸她的脸,竟也不见她陪着嬉闹一番。
莫非是昨天江月容鬼魂的事吓着她了?还是今天早本该来接她的人没有出现,让她有些魂不守舍?野雪也不敢多问,只憨憨地跟着女施主的步子到了后院,看着她跪坐到那三块墓碑前,似痴傻般凝望着墓碑的窟窿。
野雪抓耳挠腮,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安抚人家,憋了许久,终于生硬地说了一声:“女施主你莫怕,纵是那江月容真的阴魂不散,有我野雪在此,真是鬼怪我也把她打出去!”
女施主眉头微蹙,嘴却轻笑了一声。
“大师说笑了,这里是间庙宇,有大佛镇守,鬼怪进不来的……”她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楚楚可怜,倒显得有些阴冷。
野雪摸着后颈,望了眼那大佛的背影,苦笑一声道:“说得也是……只要在这庙里呆着就好,妖魔鬼怪进不了这庙里来……”
野雪的话,本是安慰,女施主却觉得这话似一柄利刃扎在了她的心口。
“说来,怎么今日只见大师一人,石老三去何处了?”她轻声问道。
女施主直到这时候才想起问这句话,倒让野雪有些意外。
“我让他帮我办件事,去一趟码头我们常去的那间李家铺子,寻他家李老爷问个人……”
“问谁?”
“问那胡老爷的事。”野雪憨憨地笑了声道,“找了大半年,总算把那胡老爷找到了!”
“是么……”女施主的语气却不见欣喜,反倒有些失落,“大师总算寻到了恩人,很快就要离开这道成寺了吧。”
野雪一愣,急忙摇手道,“若女施主怕孤儿寡母在庙里不安心,我可去求胡老爷为你也安排个住处的!大半年下来,武昌城里我也熟悉了,今后也许就一直留下来了……”
“大师不必客气……”女施主忽然抬起头,看了看这破庙后院老旧的土墙四壁,轻声道,“这大半年,比之平生,不过沧海一粟。我们躲进这庙里,不过是从过去的罪孽里逃出来,寻个地方歇歇脚而已。出了这庙,没了这大佛庇佑,那些罪孽还是会找门来。我们不可能在这庙里躲一辈子,迟早总是要出去的。”
女施主的语气虽呆滞着,却隐隐似滴着血泪一般。
野雪一时茫然无措,对女施主这番话听得似懂非懂,更不知该如何安抚,便只好苦笑了几声,转头望向了庙外的荒原,小声骂道:“石老三这家伙,这一趟怎么去了这么久……”
“石老三会不会遇到了什么恶人?”女施主忽然低声道。
野雪一惊,心里不安,脸却作出一副笑脸道:“不会!石老三这小贼机灵着呢,若遇难缠事,他跑得比谁都快……”
“昨夜闯入庙里的恶人,会不会盯了他?”女施主打断了野雪,悠悠地说道,“石老三不会功夫,又没带洋枪,独自一人跑出去,遇他们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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