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差点死在他的手……”他低沉着嗓音道。
江月容回想起陈长祁那最后一招出手,全无征兆,却快如闪电,连江月容也没看清那拳头是如何顶到了野雪的喉结。寻常招法发力,都是起自腰间甚至足底,出招前必定身形先动,招法后至,故高手对决时只需看对手身形变化,便能预感到危险。可陈长祁那一拳,不论野雪还是江月容都没能事先察觉。
此时再回想起陈长祁平日里演练的功法,江月容恍悟了——原来所谓陈家形意拳,若以兵器作为类比,可算作一种暗器!这套拳法的精髓在于发力处,力不需从腰间蓄起,仅凭手臂关节处一抖便能打出!如此拳法一旦近身,则招招不可预知,拳拳快如闪电,一旦施展开来,眨眼间便可将对手打得筋骨寸断。
如果把这招法用在短刀术……江月容想到这里,眼中忽闪过了一丝锐气!
“若不是他对力道的把控已臻化境,我在脖颈中他一拳,必死无疑。”野雪轻声叹道,“大概我当时若不收掌,他便会把力道释放出来。若如此,现在躺在屋里的就该是我了……”
石老三听得一震,心中惊骇难平。
“大和尚,这么说……这场较量是陈师傅赢了?”他轻声问道。
野雪一愣,沉吟半晌,终于不服气地点了点头。
“是我故意放了个破绽才让他赢的……”野雪喃喃道,“若真是生死厮杀,我不会给他这般机会……”
石老三见野雪嘴硬,便只管挖苦嘲笑起来。野雪却也不气恼,而是低下了头,忧心道:“怕只怕,我这步法的破绽踩得太实,被他看出来,说我有意相让,又不肯承认这场胜负了……”
“若真是那样,等陈师傅养好了,你们再打一场便是……”石老三笑道,“不过这次可说好了,不能再往死里打了啊!”
日渐西斜,荒原的风隐隐有些凉了。
江月容抱过了孩子,进了大殿深处避避外头的风沙。她抬头望了望殿里的大佛,微蹙了蹙眉眼,忽然唤孩儿和她一起把双掌合到胸前,对着佛陀轻声祈祷了起来。
翠红楼后小屋里,江南风放下了陈长祁的手腕,轻轻叹息了一声,扭头向屋外走去。
屋门一开,院子里的野雪和石老三急忙迎了过来。
“风大夫,那老头怎么样了?”石老三急切地问道。
“你们都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江南风的脸阴云密布,似压抑着滚滚惊雷般的怒气,“以后不要再把这些死人往我屋里送!晦气!”
死人?
石老三一惊,扭过头便责骂野雪道:“你还说你没打死人!”
“不可能啊!”野雪慌张道,“他刚才还生龙活虎跟我比武,晕过去了而已,怎么会死了?”
“他现在还没死,不过命不久矣,跟死了也没分别。”江南风冷冷道。
“风大夫,那你得救救他呀!”野雪抓住了江南风的胳膊道,“我下手有分寸,都刻意避开了要害处,不会打死人的!”
“谁说他是被你打死的了?”江南风冷笑道,“被你打的都是皮肉伤,死不了。他在跟你比武之前,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好似着了一击晴空霹雳,让野雪茫然地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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