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势如霹雳惊雷,快似电光火石。陈长祁听到风响,已心知不妙,急把右臂拐在胸口前。只听得一声闷响,野雪的掌力贯穿陈长祁的身子,把他击飞出去,重重摔到了地。若不是那右臂挡下了几分力道,刚才这一掌,怕是足以取了陈长祁性命了!
“大和尚!你怎么真下狠手!”石老三哭喊一声,急忙焦急地要往陈长祁那里跑去。
野雪却忽然对石老三的方向探出一掌,正色吼道:“别过去!”
石老三被野雪吓了一跳,脚底一滑,在地摔了个跟头。他仓皇爬起来,正要斥责野雪两句时,却听到那陈长祁发出了阵阵咳血般的嘶呕声,提醒着众人他还没有被打死。
陈长祁挣扎着支起身形,半蹲在沙土地,沉重地喘息着。
“好掌法……”他低声道,“可惜,我若年轻二十岁,刚才这掌我定能接下……”
野雪收了架势,冷冷地望着他,沉着嗓子道:“拳怕少壮。陈师傅,你打不过我的,现在当认输了。”
“认输?”陈长祁干咳着笑了几声,“我千里迢迢追到武昌城来,难道就为了捱这一掌?郑秃子,你自己定下的规矩,要打到我们中有一人站不起来为止……”
说着,陈长祁忍着右臂的剧痛,把力道灌进这身老骨头的每一寸骨髓里,僵硬地撑起了那精瘦的身形。
“我还站着呢!”陈长祁嘶吼道,“郑秃子,来!”
“大和尚,别打啦!”石老三急忙跑过去扯住了野雪的衣角,仓皇道,“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你这头陀,懂什么……”野雪粗暴地扯回衣角,甩手把石老三推开了七八步远去,“陈师傅这趟离开佛山,本来也没想活着回去……”
石老三跌坐到土里,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陈长祁那微微哆嗦着的身形,一脸茫然。
野雪重对陈长祁摆开架势,嘴里却对石老三说道:“陈师傅此生最后的愿望,就是和我真刀真枪地打一场——他这一世,空怀一身绝技,却未逢英雄之世,没有用武之地。今日我与他这场比武,是他平生所学最后的用处了。”
那陈长祁却干涩地笑了两声,冷冷道:“郑秃子,你这么说,是觉得我口是心非,嘴说着习武之人不得与人相争,心里头却向往那些江湖之事?”
“若非如此,三年前,为何整个佛山只有你一人应了我的挑战?”野雪缓缓问道。
陈长祁忽然舒展了眉头,脸的戾气顿时消逝了——仿佛有一根扎在他心底许多年的刺,忽然被人取了出来,放在了他的眼前。
陈长祁豪迈地笑了。
“好你个郑秃子!”他也重新摆开了架势,但这次,眼中却是兴奋,“你果然与我一样,是个武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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