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沙总镖头是要从白道改走黑道了?”江南鹤的语气似藏着针尖一般,扎得沙黑虎一阵心绞。
沙黑虎脸却不露分毫,只是笑道:“江门主说笑了,对我们这些走镖的人来说,哪有什么黑道白道,只有金银道而已。”
这话说完,江南鹤盯着沙黑虎看了一阵,却沉默不语。沙黑虎也不避让那眼神,只把身形坐得堂堂正正,不卑不怯。
“沙总镖头……”江南鹤忽然压低声音道,“江湖有传闻,说是江门派人破了千总府。这传闻,你信么?”
沙黑虎望着江南鹤,却从江南鹤脸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伤感。他心中有了底气。
“破千总府的,决不是江门。”
沙黑虎这话,让江南鹤微微心惊。
“总镖头何出此言?”
“我若是江门主,便绝不会对千总府下手。”沙黑虎平静地说道,“如今这世道,江湖事已是昨日黄花。天下间能与自己一战的高手越来越少,这份悲凉,我也是习武之人,也是懂得的。我们怕的,不是对手强过了自己,而是眼望着天地变色,若有一日自己空有这一身功夫,却没了对手,岂不孤单吗?”
江南鹤听罢,沉吟了片刻,终于把目光从沙黑虎身移开,望向了白虎堂外的院落和天地,发出了一声长叹。
“沙总镖头,就凭你刚才这番话,过去贵镖局和我江门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他轻声说着,言语间却似乎透着一份苍老。
沙黑虎急忙起身,向江南鹤拱手行礼道:“沙某代沙家镖局谢过江门主。”
江南鹤却缓缓抬起了手,道:“别慌,我只说过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却没说今后你可以在这武昌城里得我江门庇护。”
沙黑虎眉头一紧,又立刻舒展开,换一副笑脸道:“江门主说的是,这规矩沙某自然是懂得的。这一趟拜访,为表诚意,没带什么物件,怕被误认作兵器。但镖船就停在城外码头,江门主可说个数目,我回了镖船便命人把孝敬钱送来。”
江南鹤却轻声笑道:“沙总镖头误会了。江门不是千总府,我们要银两,自有人命买卖可做,不收镖局的生意钱。”
沙黑虎一愣,低声问道:“既不求财,不知江门主要如何才能准我们在武昌城走镖?”
“过江门,凭本事,不凭金银。”江南鹤忽然正色道,“久闻沙总镖头大名,六十四式五虎断魂枪威震江南。江某是个武人,在武人心里,一招绝技可值黄金千两。”
说着,江南鹤站起身子,指了指白虎堂外的院落道:“江某冒昧,想请沙总镖头到这院里露一两手真功夫。若这五虎断魂枪果然名不虚传,江门分文不取,从此为沙家镖局作个城中人脉,如何?”
沙黑虎望了望那院落,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就请江门主借我一杆长枪使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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