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过后,她又忽然挣开双眼。
此时,她正处于梦中的世界,一个无比空洞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如破旧的纸张一样,微黄,渺小。湿润的地皮在鞋底的挤压下散发出雨水和植物的气味。
在这毫无真实感的苍白景象中,连气流带来的,都是无比虚假的温暖。
她在田野间漫无目的的渡步,如同一只被困在暴风雪中,无法归巢的麻雀,仿徨不已,不知所措,只是麻木的来回走着。
她好似忘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迷失在寻找自我的旅途之中,弯着膝盖,拖着昏睡的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沿着单调的直线规律地行进。
远处,一片被遗忘在时间深处的村落中,一座静谧的庄园,正躺在白耀的天空下,由安于现状的日常与重复且普通的幸福构造出祥和的形状。
她找准方向,迈步走去,好似过了半天,又仿佛过了十几年,直到整个世界开始舒适、蓬来,舒适、裹满茶香的微风带来的是充满幻觉的快乐,她才回过神来。
这时,一片片宛如羽毛般轻柔的呢喃细语身边的窗户飘了出来。
“夫人,是这件吗?”
“对,你把摇篮也备好。对了!还有尿布!千万别忘了尿布!”
“这距离预产期不是还有几天吗?”
“有备无患嘛,你快去准备吧,我发现这几天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
“这么说,是个男孩子!?”
“不知道啊,”她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担忧:“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子,男孩儿太调皮了,不好管。”
“男孩儿虽然调皮了点儿,但您要往后想,等您老了,他也长大了,到时候守在您身边有个陪伴不是?”
她踏着节奏分明的步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屋中来回渡步,听起来很是忙碌。
“女孩儿不也能陪我吗?”
“女孩儿长大了要嫁人的。”她停下脚步,有些失落地抱怨道:“像我,嫁到这里好几年了,丈夫常年不在家,一出门儿半年多还不回来一次。家里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回家看看都不行,生怕他突然回来,我又见不到他。”
“你也蛮不容易的。”
“哎过日子嘛,”她长叹一声,再次抱怨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么闷头就睡,要么就忙他生意的事,一天到晚跑前跑后,就是不愿意动我。你说我们结婚到现在都四五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别人家都是一次三五个的生,就我这肚子,平的一点儿反应都看不见。”
“馋死你都不多!还三五个,你当人家生小猪仔呢?”
“我以后绝对不生女儿,省得让孩子像我一样,受这种罪。”
“要么,我帮你查查?”
“查什么?”
“看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如果真有这事,我再帮你物色个好人家。”
“不好吧…”她再次停下脚步,听起来有些犹豫,“万一,要是真的查出来,还会有人要我吗?”
“我记得安德不是三天两头不是经常向你献殷情吗?我看他挺不错的。”她低下声音,语气像只顽皮的小猫,“五官端正,身体壮实,家里有田有地,人又老实,除了有点邋遢外,看起来没什么毛病。”
“嗨呀,夫人您别说了,羞死人啦!”
“哟哟哟,你看看,我才刚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动心了?”
“哪儿有!夫人您别开这种玩笑!我和安德真的什么都没有!”
“哼哼,”她发出诡异的笑声,说话的语气像个恶作剧成功的顽童,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机灵劲儿,“我信了,你们肯定什么都没有!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暧昧不清的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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