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只要我听话,我家里就有吃不尽的面包。那可是永远,永远都吃不完的面包啊!吸溜”
第三百九十九个孩子
在之后的一个小时,浓雾开始转向稀薄,视线比起刚才清晰了不少。
在灌木与巨石隐蔽的之间的一个小角落,里墨二人发现了相对平坦的道路。谁能想到,在这样一座渺无人烟的小岛,仿佛世界最遥远、最边缘的末端,夹在绿荫与迷雾中,竟隐藏着这样一条道路。
看上去很怪,但它确实存在。
自小岛深处向外延伸的道路由灰黑色的碎石组成,与旁边的景色想比,极为突兀,如同寄生在皮肤上溃烂的伤口,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嗅到它散发出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恶臭。
嘎吱吱嘎吱吱
脚下密集、杂乱、错落不看的石块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结实,仿佛走在沙土上一样,每一步下去,都会引出连连响动。呼吸着四周冰凉湿润的雾气,感受寒流透过衣服,在身上来回流动,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再配合周围的浓雾、阴影,即使不愿去想,也会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整片充满恶意的阴谋所包围。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顺着一条冗长歧路的进入丛林深处,潜入阴影与浓雾的包围网。身处这样的气氛中,他们恍惚觉得,四周的景色也开始变得阴森、凌乱,每一处阴影的背后,仿佛都隐藏着一双渴望鲜血的眼睛。
在这里,藤蔓肆虐,树木高耸,所有的植被都如同病毒般向外疯长、蔓延。它们遍布在道路两侧,如脚下的碎石一般,向着无法观测的浓雾尽头延伸。那已经不是什么停僮葱翠,在这里,在这片迷雾中,它们爆发出了十足的野性本能,如嗜血的僵尸一般,在疯狂、愤怒中夺取一切可以发现的营养,在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欲望中,以极为无耻的方式,将一切可以占有、笼罩的土地全部遮盖。
在这里,它们将生命的自私性发挥到了极致。
本能趋势下,它们带着无比狂热的信念,将所有竞争者,以无比蛮横的方式绞杀、撕成碎片,随后将它们的尸体丢至自己脚下,等它们的枝干变得枯萎、蓬松、腐朽,被杂草、昆虫、细菌等等可见不肯见的生物在争吵不休的生存之战中彻底融入大地,它们就会运用自己的根须贪婪吮吸那些战败者遗留下的营养,并通过它们的奉献,让自己不断膨胀、变大,让自己的枝叶更加浓密,层层叠叠,撑起更大的遮盖,夺取更多阳光,直至经过漫长的岁月后,它们中的一个,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后的统治者,一位真正达到不朽的王者。
里墨二人现在很难想象,自己刚刚居然是从这样的树荫中走出来的,或许是他们习惯了这份失去控制、陷入疯狂的绿景,又或者说他们其实原本对此就不在意。
因为,更奇怪的事情,已经在上一个呼吸中,悄然发生了。
“有光!?”
赛丽丝喜忧参半的惊呼,让里墨也为之精神一振。
远处,确实出现了亮光,无比巨大的亮光。
从颜色上判断,那光芒并未来自太阳或火烛,说是魔法又似是而非,它那惊人无法理解的闪耀方式,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为之一振,在急忙转过脑袋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回想惊鸿一瞥的神秘情愫。
光,多么美好的字眼,象征希望的光,明亮的光,正义的光辉……
人,生来就喜欢光明。
光芒照耀下,周围的雾气变得越发稀薄,赛丽丝带着里墨,小心翼翼向着那光芒的源头不断靠近着……
他们本以为,只要追寻那道光芒,就可以冲出这片迷雾,可当他们彻底看清那道光芒的源头,以及源头之下隐藏的东西之后,他们两个,再也升不起一丝进意。
那时,某个东西,眼中散发出的光芒,而此时的二人正目瞪口呆的仰视着它,沉浸在它的震撼与雄伟之中。
它实在是太大了,如巨人一般,触天触地,人类的体型与它相比,简直还不如地上的蚂蚁来的有威严。
起码,蚂蚁还能咬痛人类。
面对巨兽,人类本能的会感到恐惧,看赛丽丝脸上的表情就知道,那夹杂着恐惧与讶异的复杂情感,让她也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忘记了呼吸这回事。
轰隆隆
吱轰隆隆
带着无比强大的威猛,它慢慢从地上爬起,并向着未知的方向,迈开双腿,缓缓移动。
赛丽丝看着眼前的东西,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恐惧。此时的她面色已变得惨白,找不出一丝血色,整个身体僵硬的做不一点儿动作。她想尖叫,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倒抽一口凉气,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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