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光城逃亡这半年以来,年幼的柱子终于理解了这个世界的险恶。现在的他为了一顿饭,可以在争斗时掏出刀子,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算,更多的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年幼不假,但过去的悲惨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刀子,有时候比苏卡要有用的多。
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安然接受自己流亡者的角色,将一切交给双子神,听天由命的度过一天又一天。他知道命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而那些反抗命运的人将落得什么结果,他也已经见识过了。他开始去理解,理解父亲为什么总是让他小心,理解那些人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作品”而杀害他的父母。同样他也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可以蔑视权威与法律,为何屡次触犯缄默规则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这个世界病了,病的很严重。
自私的人们为了利益,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放弃做人的资格。他们会为了一点苏卡,会去迫害无辜的人,杀害年幼的人,伤害脆弱的人。人们彼此不再存有信任,心中留下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他们害怕与人接触,害怕未知的一切,害怕那些潜在的威胁。
火刑,一次又一次的火刑。
这半年来,死在火刑架上的被诅咒者只是他见到的已经过百,那些人为了几十个,或是上百个苏卡,可以残害自己的亲人,诬陷自己的友人,他们与掌权者勾结,换取上面下发的赏金。
人们为了苏卡,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出卖,何况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呢?
柱子带着脏兮兮的头巾与破烂不堪的斗篷,从山洞中走出,辗转在白银之海松软的白沙之上,想去往汗泽城,这片沙海是必须要面临的挑战。他因为涉嫌一起凶杀案,已经不能在上个城市逗留,必须要趁着自己还算健康,尽快脱离这片沙海,找到人类的聚集地,在哪里开始新的生活。
说是生活,其实不过又是一次又一次的犯罪罢了。年幼的他为了活下去,除了正常的乞讨之外,还要做出很多很多普通人一生都无法想象的事情。但是没办法,他要活下去,他必须要活下去,这背后推动他的并非只有本能,还有复仇的执念。
之前的流浪中,他也接触过一些暗面的人,他们和蓝光城的那些小混混差不了多少。都是一群终日无所事事,除了好事不做什么都做的垃圾。欺软怕硬是他们的行为准则,贪图享乐是他们的信念,他们会将与柱子有着同样经历的孩子聚集到一起,男孩子与年幼的女孩子每天除了乞讨,还要去行窃,抢劫。稍成熟一点的女孩儿,会被他们强迫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事后还会被他们卖到烟花柳巷,供他人玩乐。
起初,柱子并不理解这些,那时的他还没怎么尝过饥饿与毒打的滋味,后来对此,他也麻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既然反抗不了,那好好接受就是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稍稍舒服一些。
这是柱子踏上沙海的第四天,而他的水袋里,装的只剩尿液。无论他怎么去克制,都不得不去面对饮用水匮乏这一事实,对于身处荒漠的人来说,水这种东西,远比苏卡来的有价值。起码,水可以让他在这片沙漠中活下去,这是苏卡做不到的。
“还好,方向没有产生偏移。”借着月光确认好方向,柱子将指向针小心收进怀中,这是他从上一个城市逃离前,用私藏的大半积蓄换来的,他很珍惜,“还有三天,只要再坚持三天。”
柱子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为数不多的唾液将其湿润,裂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他想了想,从后腰掏出水带,表情复杂地望着。
“现在要喝吗?”里面尿液还很新鲜,是几小时前装进去的,装好后还嗅了一下,那味道着实令他作呕,可现在想想,他竟有些怀念。
里面装着的,是液体,可以救命的液体。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并不是因为无法忍受,而是还不到时候。
他还能忍,还需要坚持。
只要这里面的尿液还在,他就可以坚持!
带着信念,他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只有到了夜晚,他才敢继续前行,白天时候,他都会找一处背阴的地方躲起来。这些生存技巧他幼年时曾在书中读到过,经过这几天的实践,他更加确认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又是一天,这一天他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水源,不过可喜的是,他找到了几只看上去很肥美的肉虫子,通过虫子身上的色彩与花纹,他猜测它们应该是无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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