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令杨某失望啊!”杨成端起茶碗儿,淡淡说道。
吓得宋押司当即起身道:“是小人疏忽了。”
杨成嗤的一笑,问:“疏漏了?”
“是。”宋押司低下头。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杨成直接送客了。
宋押司明白,这是不再信任他了。
“请吧宋押司。”张权冷冷道。
宋押司出了杨宅的大门心还砰砰的跳。杨成什么为人他最清楚。杨成是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的人。
回到衙门,宋押司依旧神情恍惚,手里的文书都无心去做。
贴司上来问道:“押司,看你心事重重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宋押司一晃神,“哦,没,没事儿。”说完,他尴尬地笑了笑。
贴司是个瘦子,眼睛不大,此刻眼珠骨碌一转,然后笑着走开。
宋押司继续工作,然而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这一切都被在侧房通往后廊道口的王旦看到了,他笑了笑,回了后堂。
李纲正在后堂里看着县里以前的税收文书,他越看眉头皱的越高。
“王旦,这赤阳县的商税每年都是这么一点儿啊!”李纲皱着眉头道。
其实王旦不清楚商税的事,不过农村两税的情况他是比较了解的。这十几年来都是高于其他县的。农民也抱怨,但是地在赤阳县又搬不走,只能忍气吞声。
“官人,商税不够,自然要用农税来补了。”王旦说道。
这个李纲自然明白,不过这么多未交的商税都进了杨成的口袋,这是令他非常震惊。这岂不是执火明杖地挖朝廷的墙角吗?
李纲放下手中的文书,连叹气加摇头。
“哎!这些前任的知县怎么就不管呢?”李纲叹道。
王旦道:“官人,他们都不敢动杨成啊!对于他们来说,反正就是三年任期,平稳的度过,改个京官就算成功了。”
李纲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大宋的遣官制度本是为了杜绝腐败,却滋养了这些地头蛇。”
王旦说道:“是啊官人,新来的知县对本地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熟悉,只能依靠像小人这些胥吏去办事。而且这些胥吏都知道知县三年后就走,也没有必要过度的服从知县。反而结成伙儿来架空知县,分解知县的权利。到最后,就是这些胥吏在税收中中饱私囊,最后吃亏的还是老百姓。”
王旦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就这么干过。
李纲点点头,想了想又问王旦:“刘郎君可知此情?”
王旦笑了笑,说道:“官人,那刘郎君才智过人,自然明白。”
“哎!李某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根深蒂固的规则实在是太难打破了。”李纲无奈的叹了口气。
王旦说道:“所以刘郎君才让小的来帮助官人啊!”
李纲看向王旦,问道:“你能改变这些潜规则?”
王旦笑了笑,说道:“官人别忘了,小的可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啊。他们的套路小的是了如指掌!”
听了王旦的话,李纲点点头,叹道:“难怪刘贤弟极力把你推荐给李某,还让李某给你最大的职权,看来他是有先见之明的!”
王旦说道:“而小人则多亏刘郎君点拨,才能前来帮助官人啊!”
李纲道:“若是本县能在这赤阳县作出政绩来,那也全赖刘贤弟了。”
王旦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纲又问道王旦道:“王旦啊,你有把握吗?”
王旦道:“官人,您也知道这些潜规则都是根深蒂固的,要改变绝非一朝一夕,还请官人莫急。眼下正如刘大郎君所言,必须要搬倒杨成,这才是最关键的。只要杨成倒在官人的手里,试问这赤阳县还有谁敢和官人您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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