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村头的那片林子里,有几床用木头茅草搭好的铺盖,那是这几日把守路口的泼皮们歇脚之处。
此时,却有两个行脚商人模样的汉子正蹲在那里,一起啃着硬邦邦的粗窝头,眼睛时不时的往庄子里瞄上一眼,见王家还亮着灯火,不停吧唧着的嘴也不嫌劳累,还在悄悄嘀咕着什么。
原来这两人便是那黑罗刹派下山来探路的山匪探子,他们从王家院墙翻出来之后,便趁乱出了村子,躲到了这片林子里头。
忽然,提着小心的两人发现后头传来些动静,慌忙回头一瞧,就见官道上有个人正趁着月色往村头走来。离着林子还有段距离,还在那探头探脑的往村头路口这两边林子仔细打量着。两个匪汉立马住了嘴,一口窝头含在口中像两只无声的蛤蟆。待那人走的近了些,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了根歪歪扭扭的粗树枝,正一边赶路一边小心的四处张望,怀里鼓囊囊的,似乎塞着什么东西。
那年轻的汉子捣了下旁边的人,朝着路边那人挤眉弄眼的,年长些的杂须大汉犹豫了下,然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那年轻汉子便有些急,可又不敢违拗,也就只好作了罢。
正在此时,庄子里边忽然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路边那人急忙往旁边林子一闪,躲了起来。
那人刚跑进对面林子,两个匪汉便瞧见从拐角处跑来一匹棕马,骑马之人上身穿着件蓝色粗布短衫,瞧这打扮正是王家的家丁,见他跑的近了,两人急忙又压低了些身子。
待马跑过,两人刚想抬起头来,又见旁边林子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他们又耐住了性子,不一会儿,果然便瞧见那人又悄悄摸摸的走了出来,还站在路边定定看了几眼那拍马离去的王家小厮,他这才扭头往村子里赶去。
等他走远了,再三确认四周没了动静,藏在林子里头的两个匪汉这才擦了擦流了一下巴的口水,继续嚼起含在嘴里的窝头。
嚼了几口就将黏糊的窝头一口咽下,那个年轻的匪汉有些侥幸的道:“叔父,还是你高明,刚才咱要是动手了,岂不被撞个正着。”
杂须匪汉摇了下头,轻声道:“其实我也没料到会有人跑来,不过凑巧罢了。”
“叔父,那你为什么……”年轻匪汉听了顿时一头雾水,还有些不甘。
杂须匪汉脸色陡然冷了些,哼道:“你忘了咱也是这么被抢才被迫落草的了?过儿,难不成你真想做了这山贼?”
“叔父,我……”见他动了怒,年轻匪汉有些着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见他说不出话来,杂须匪汉脸色缓和了些,继续道:“更何况一旦像刚才那般事发了,到时这庄子有了防备,那咱们还怎么摸进王家?你说的话那么快就忘了?不想回家了吗?”
“叔父教训的是,是侄儿一时糊涂,叔父,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年轻匪汉听得心痒痒的,一想起今日在王家瞧见的好东西,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杂须匪汉道:“今晚看来是不行了,现如今王家灯火还没熄,那边山坡上的江家也是一样,这村子闹出这等事,咱们得缓缓才行!反正那黑罗刹不是给了咱三天时间吗?莫急!再等等。”
“侄儿一切听叔父安排便是!”年轻匪汉擤了下鼻子,脸上有些兴奋。
杂须匪汉点了下头,沉吟道:“现在只希望这两家的事赶快平息,不过不知方才那个王家家丁连夜去做什么,还这般的着急,想必会有事情发生,咱们伺机而动,小心为上。”
年轻匪汉砸吧着嘴说道:“我看不太好,那矮胖子今日受了这等羞辱,我看是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的,说起来那姑娘瞧着确实很美,怪不得那矮胖子那么割肉都不心疼。”
杂须匪汉眉头一皱,敲打道:“收起你那歪心思!那户人家不是等闲,招惹不得,就你那点功夫,能在那江二手下走过几招?”
“叔父,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又挨了一番训斥,年轻匪汉只得讪讪的笑着。
“哼!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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