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首领辛巴达在硬泥地里向治安官通报了巨人来袭的消息,治安官表示他们早已经在追查这只巨人。
“它远离人类聚居地,大雪掩埋了它的足迹,狂风让猎犬无法准确地判断气味来源,也让驯鹰无法随时升上天空,北边出了狼烟,追查它不是最重要的事了,你们自己多加注意。”
辛巴达便凑了上去,小法师留意到他偷偷塞给这位领地治安官一枚亮闪闪的金币,治安官朝身后的同僚们笑了笑,低下身子,说道:
“估计只是小冲突,每十年总要来这么一两起,你不用担心。”
领地治安官的声音不大,他并没有掩饰过多,足以让旁边的人也听到了。
说完话后,这些骑手便直起了腰,用力一夹马肚,马匹便踏踏踏地远离了这支商队,只有他们身后的深蓝色披风留在众人视野里。
商队现在在厚厚的积雪覆盖的小路上行走,官道是扫除了积雪了的,但战时不允许非官方的大队人马使用,以免耽搁可能的军情。
虽然温特顿领还没有把战备状态提升自战时状态。
但在昨天,商人辛巴达主动选择了这条积雪深盖小路,官道留给了帝国不断开拨的,越来越频繁的一股股士兵。
奇怪的是,即使这几天已经有不少波人数不一的军官、骑手、步兵、征召民兵、民夫、全副戎装的领地治安官、粮草运输部队经过了这支商队,逆向而行,但商队里的气氛并不算太糟糕,没有人因为那燃起的烽火而忐忑不安。
商队里,年轻人正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他们会不会被征召,要是上了战场,他们会砍下多少个矮人的脑袋。这些年轻人不懂燃起的烽火意味着什么。
年纪稍微大点的,则大声地拿着矮人的身高,女矮人的胡子开些粗俗不堪的下流笑话,他们没经历过战争,却也稍微了解战争,因为他们的父母是经历过战争的。
只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儿不一样,他面色阴沉,翻吊着一只独眼,抽搐着如开裂的旱地的丑脸。
这几天他的脾气变得很暴躁,他是商队的马夫,负责照料商队的马儿,小法师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老独眼”。
哈罗德则融进了商队,他迅速地和商队里的年轻人打成一片,而年长一些的护卫也喜欢这个嘴巴很甜的年轻人。
商人辛巴达把哈罗德交给“老独眼”,让哈罗德给那个老头打下手,因为老头需要照料全商队的马,却没有更多的马夫。
可是老头总是暴躁地(这几天更暴躁了)让哈罗德远远地滚开他的马儿,老头翻着一只眼,朝辛巴达吐口水,大声地对辛巴达喊,唾沫飞溅:
“滚你娘的烂鸡蛋,让那条毒蛇崽子离我的马远点!你觉得我老了吗?啐!我还没老到需要一条蛇崽子来照料我的马!”
这时便会有些人偏过头,悄悄地指点着老独眼,对商队里的新人说道:
“辛巴达请了个好马夫,他赚大发了,这个老头从不允许别的人来照料商队的马,他总是自己干,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还干的很好。学学辛巴达大人的眼光,要是哪天你也能用一份报酬换来三份回报,你就会是个老板而不是苦巴巴的护卫。”
商队的新人没有问为什么是三份回报,这让那个已经准备好一个答案与一番人生哲理的老手一顿郁闷。
他只好郁闷地说:“这个老头谁都敢骂,迟早有一天要被赶走,呸!”
老独眼确实谁都敢骂,他骂辛巴达是烂鸡蛋,骂白狼公爵是没脑子的猪,骂护卫们是一堆狗屎,由于商队护卫很多,所以他见到单独的护卫时就会喊他:“一堆狗屎里的一坨狗屎”。
他骂哈罗德是毒蛇崽子不过是诸多脏话中最温柔的脏话,没人在意。
他连小法师都敢骂,在前面的旅途,白雪还在小法师的脑袋上时,他倒是没有摸过来,但自从五天前,边境烽火燃起后,白雪离开后,有一天,这个脾气更加坏了的老头对着小法师喊:
“啐!没脑子的娃娃!”
这真的把辛巴达吓到了,他连忙去看法师大人的脸色,好在法师大人好像没听见,或者以为骂的不是他!
当时小法师正在啰啰嗦嗦地跟罗伯特念叨着:
“白雪怎么还不回来?天都快黑啦!”
在小法师温暖的怀里的罗伯特则一点也没听见,它早就免疫了小法师的絮絮叨叨,它也一点不担心白雪。
白雪可是白雪森林里所有小动物的老大呢!还有谁能伤害到白雪的吗?
即使是现在,白雪离开的第五天,小法师也在不停地念叨。
事实上,只要给小法师一个有耳朵的生物,那个生物又是他朋友的话,他就能对着那只耳朵一直地、不重复地、小小声地啰嗦些什么。
跟朋友有很多话说的小法师,在陌生人面前可不爱说话,他会严肃地皱起眉头以显示出他其实是个聪明的人。
不过,现在没办法跟罗伯特先生“互诉”衷肠啦(只有一个人在说话的互诉衷肠),小法师发现前面的商队首领辛巴达在喊他过去,这支商队仿佛遇到了什么。
小小的法师揪着小小的灰驴的长长耳朵,在它耳边说道:
“往前走!你这个小笨蛋!”
小灰驴正把鼻子探进了旁边的雪堆,好奇地探寻着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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