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冷傲,自持端庄,确实符合二柱对于母亲的幻想。
等等!
寒梅……
梅花簪子……
自己初来京城时,如侧妃对着众人再三交代的不能提及梅花之事。
划过这个念头时,二柱的眼神蓦然有些呆滞。
……
说破了二柱的身世过后,信王苦愁的一叹,叮嘱于晋道:“秦王心怀祸水,万不可将曲儿的身世暴露,便是对着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否则曲儿恐将招来杀身之祸!”
“本王为曲儿找了个挡箭牌,只要不说破,秦王绝不知道谁才是本王的儿子。”
这是他头一回叫“曲儿”,让二柱想起了如侧妃喊杨承文“文儿”时的样子,不由恶寒。
于晋的目光闪了闪,答应道:“王爷请放心,属下定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见他面色凝重,信誓旦旦的样子,信王方才安心的点头。
又道:“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本王与曲儿还有些话要交代!”
于晋识趣的抱拳:“遵命!”
他一步步走远,地上他的影子在灯火之光下,拉得很长,犹如地狱里的恶鬼。
信王看着他的背影,嘱咐二柱:“不要对于晋说起你的身世!”
信王的表情很凝重,也显得有些疲惫。
“王爷信不过他?!”二柱笑了笑,揶揄道。
相识也有一段时日了,他面上极少流露出这种笑容,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信王看见,不由愣了愣:“你很开心?”
二柱点了点头,掰着手指头算道:“在王家的时候,祖父对我也不错,就是比不上大柱哥。李氏和王老三这两个人,总叫我去干活。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又没有相认,还总是误会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
说道最后,哽咽道:“现在,父亲终于将我真正的身世告诉了别人。”
信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二柱已是抢先开口,“请父亲放心,我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任何人的。父亲为了我的安危,这般用心良苦,我纵使帮不上忙,也不会傻到去拆您的台。”
他说罢,已是眼圈通红,又不想让信王瞧见,猛的低下了头。
信王搭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僵住。
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艰难的开口道:“你——很懂事!”
他无法再说下去。
二柱抹了一下眼睛,摇摇头,露出一丝信王看不透的笑容,道:“从小就有很多人夸我懂事,无论爹娘怎么打我骂我,从来都没有怨言!”
他的神色过于挚诚,以至于令信王有些不敢面对。
“回去吧!天冷了!”
信王已是转过身,迈步离开。
“父亲,明日见!”
是二柱轻轻的声音。
信王脚步一顿,微微仰起了头,深吸一口气,背对着道:“回去吧!”
他说罢,又迈开了脚步。
只是,这迈得仍旧果决的步伐,看起来已没有之前那般轻松。
二柱伫立在屋檐下,遥望他的背影。
寒风袭来,屋檐上挂着的灯笼不时左右摇晃。
在这灯光下,信王的影子被拉拽得极为扭曲,比之前于晋的背影,更瘆得慌。
二柱就这样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他住的地方,在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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