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旱鸭子扁扁打滑的扁脚丫被下方的瘤结接住了,这才让小鸭子重新稳住了身形。
旱鸭子扁扁抬起翅膀抹把汗,嘴边的“好险”还没说出来,就听脚底下一个尖细的声音叫了起来:“哎呦!扁扁你压到我了!”
是黑蚂蚁的声音。原来,他刚好爬到旱鸭子扁扁落脚的瘤结,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小鸭子一脚踩了个正着。旱鸭子扁扁急忙抬起脚,看着黑蚂蚁从他的脚掌下爬出来,不住口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好在黑蚂蚁身材苗条细小,他躲在扁扁的蹼脚和瘤结的缝隙里,此时重新钻出来倒是也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些小惊吓,趴在一旁用触角抚着胸口,说:“让我歇会儿……”
妞妞也爬了上来,扶着光滑的瘤结说:“黑蚂蚁,你坐到我肩上吧!剩下的路,我带你走。扁扁,别紧张哟!”
住烟囱的麻雀也飞过来,在旱鸭子扁扁身旁扑棱着小翅膀,不停地说着:“加油!加油!”
四个好朋友重新又出发。
爬呀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只觉得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住烟囱的麻雀快速扇动翅膀,“嗖”的一下蹿出了树干顶端的出口,率先朝着那道暖色亮光飞了上去,不见了踪影。
旱鸭子扁扁和妞妞、黑蚂蚁还剩下两三个瘤结要攀登。几乎就在住烟囱的麻雀飞出去的瞬间,他们就听见小麻雀特有的语速极快的叽叽喳喳,在他们头顶上的什么地方,像过年点燃的鞭炮似的,骤然欢快地叫了起来:“好美啊!好美啊!你们快来!快来看!”
旱鸭子扁扁和妞妞加快了脚步,三下两下便登上了最后一个瘤结,钻出了灯柱松这个大树洞的出口,他们看见了快活得上下翻飞到不知所以的小麻雀,看见了令麻雀如此欢欣的景象,心中也生出了与住烟囱的麻雀一般无二的欢喜,只是无法用言语更恰当地表示心情,就只剩了一个拖长音的“哇……”
灯柱松树洞的最外面,是妞妞和她的小伙伴们从来没有来到过、也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枝叶的最最顶端。只见老松或粗或细的树枝,在这里交互排列的整整齐齐,竟构成了一个无比开阔且平坦的平台。松枝上密密的松针铺陈着深深浅浅的绿,将这松树之巅的平台尽染碧色,仿佛探入晴空的一掬碧波。
有牛奶丝带一般的薄云萦绕在四个小伙伴的身旁,若即若离。间或有微风路过,会偶尔将这些云带敛在一旁,露出云雾之下大地的真容。
大地之上的家园,是四个小伙伴每日里行住坐卧悠游嬉戏的所在,最是熟悉不过。然而此时居高临下远远观瞧,却忽然生出些陌生之感,就好像他们从未有见识过这片土地一样。
妞妞他们看见,大地仿佛一幅书画卷轴,被不知何方的珍藏之人大方地打开来,徐徐铺展,无边无际地延伸到他们的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地上的房屋市镇都变得渺小几不可见,只缩在土地的皱褶罅隙里,好像是旱鸭子扁扁或住烟囱的麻雀梳理的平平整整的羽毛,各有斑斓,却排列有序。
从高处观之,大地这幅画卷的主色调应是绿色的,或浓或淡,或起或伏,或凝望如山丘,或奔涌似长河,这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绿色,直若将广袤无垠的大地妆点成一块巨大的绿色宝石,看了直叫人心旷神怡。
“好美啊……”妞妞只能重复着住烟囱的麻雀的感叹,除此以外,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词语能更准确地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欢。
如果有的话,就是静下来,默默看着吧。
妞妞抱着膝盖,坐在灯柱松宽阔的绿色平台边上,出神眺望。黑蚂蚁依然坐在她的肩头,旱鸭子扁扁则卧在了妞妞的身旁,即使是总喜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住烟囱的麻雀,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收拢了翅膀,站在妞妞头上两只小羊角辫的中间,尽皆无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阵奇妙的笛声从他们的头顶上悠悠传了过来。笛声悠长,平静而又充满了欢乐,像轻柔的海浪细细吻上白色的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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