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就会将整片山林吞噬。
只是独臂在哪?
“是你吗?”南离歌在心底问着自己,有些怀疑那阵哗哗声是那独臂弄出来的,竟莫名有些担忧。
那人应该不会那么心急吧?
晓星随着队伍停下,心想着不远处那片昔日的战场如今是否已经再次被新生的野草覆盖,他很想去看看。
就在他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那丝不安稍纵即逝。
那是示警。
无数次曾救过他的命的示警。
也是生而知之唯一带给他的礼物。
这才刚来到山里,难道就被盯上了?
他知道那不可能是被山里的野兽盯上,刚刚那示警绝对是有人对他产生了敌意,甚至是杀心。
以他对山里野兽的熟悉,这绝不可能会是野兽带给他的,这么大的队伍在这天弃山外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野兽盯上,那些外围的野兽不远远循去已经是极限,更不可能打他们的主意。
那只能是人。
针对他的人。
那些人还不死心么?
他小心地偷偷往示警方位望去,那里除了树还是树,一棵棵或粗或细的树沐浴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之中。
“星哥,是不是发现野兽了?”钟三疑惑又紧张地望了望晓星。
“嗯,野兽,阴魂不散的野兽。”晓星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那死胖子。
“野兽最喜欢肥肉,钟三,你要小心了。”谢运河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脸笑意地望向钟三,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真的,谢少,你也觉得星哥发现了野兽。”钟三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随后就是郁闷,心想着星哥果然有寻找野兽的秘法,还骗自己说没有。
他越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紧晓星,心下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晓星甩掉。
晓星一眼就察觉出钟三的心思,随后视线在谢运河和阿大身上扫过,心里闪过一丝哀叹,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几个人跟着自己。
朋友那是一个多么奢侈东西。
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在皇城的点点滴滴,晓星的脸变得有些凝重,他不想这些人陪他一起涉险,“狩猎开始我们就分开,我喜欢独来独往。”
三人齐齐往向晓星,在晓星的脸上除了凝重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丝坚决,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
钟三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随后嘿嘿地笑着,他决定悄悄跟着。
谢运河与阿大对视一眼,眼中的好奇一闪而逝,随后相互点了点头,似乎是做出了某个决定。
晓星盘腿坐下,不再言语,显然看出了这几人的打算,但他什么都没说,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他们一定要跟上,那也只能想办法甩掉他们了。
别的地方晓星不敢说,但在山里将这三个人甩开,他还是有这份信心的。
晓星就那样坐着,连钟三都没有忍心打扰他。
太阳最后一丝余辉洒落后,林中慢慢变得暗沉下来。
星星升起来了,山上到处是燃烧的火堆,火堆映照着一张张紧张而又兴奋的脸。
晓星坐着没动,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渴望觉醒。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那个生而知之的人。
别人的生而知之是太阳,像太阳的光辉让那些生而知之的人一路沐浴着阳光前行。
他的生而知之是寒冰,冷冻着他的一切,甚至是他的记忆,所有的一切被禁锢在了这一块名叫生而知之的万年不化的寒冰之中。
如化石般存在着。
莫名想起了记忆中那些失败的中年创业者,毫无存在感般卑微地活着,只有那些债主们时常会想起他。
晓星觉得那些催命的存在,就是他前世的债主,从一方世界追到了另一方世界。
前世是讨债,今世是讨命。
那些欠他的债呢?
那些欠他的命呢?
他晓星该找谁讨去?
那些欠星府的债,晓星不知道怎么去讨。
那些欠星府的命,晓星不知道怎么去收回。
无数次曾想过卑微地离去,像无数埋藏在地底的化石般,悄无声息地死去。
如果哪一天被世人所发现,只会看到他的精彩,没人能想象到他变成化石前那无助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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