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晓星剑尖的移动,阿大感觉那就是一座座移动的山。
水有无尽伟力,阿大一直坚信自己落叶将会化水,化为无尽伟力,但这一刻他的信念有些动摇。
水再强又如何,如果山也足够多呢?
这足够多的山蜿蜒成龙,吞水的龙,哪怕这水拥用洪荒之力最终也会消散在这无尽的山峦之间,变成一湾平静的水流。
晓星在努力让自己成为一条龙,由无数山形成的龙,吞水的龙。
阿大在努力制造自己的水,或者说是洪流。
山要斩断洪流,洪流欲摧毁大山。
晓星与阿大似乎怎么样都避免不了一场交锋,他们都在酝酿着这场交锋。
不交手刚已,一旦交手,势必石破天惊,甚至可能……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这是一次生死交锋。
谢运河慌了,这仅仅只是一场交流而已,现在却演变成了生死大战。
这是他没有想到了,也是他所不允许的。
学院同样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只是谁能阻挡?
谢运河想做那道横在晓星与阿大之间的堤坝,只是他的实力还太弱,他甚至怀疑自己这座堤坝会不会掩没在山水之间。
阿大的剑已成势,“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势,如果势再继续蓄积,很可能就会变成“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势。
晓星的剑也已成势,“会当临绝顶”的势,很可能一会就变成“一览众山小”的势。
两人对峙着,势成水山。
两种势相互影响相互交织着,谁都无法达到巅峰,像沸腾的血流遇到心动脉梗塞。
血要爆管而出。
剑要顺势而斩。
几乎就在谢运河引动天地元气试图干涉的同时,两人动了。
落叶剑影不再是影,而是一片阴影,像一朵无边的黑云朝晓星笼罩而去。
繁致极则为简,无数剑影化成的落叶,最终化为最为简单的一片落叶。
落叶够少,也够强,仅有的一片落叶朝晓星迎头而罩,似乎重逾千均,随时可能将晓星压成肉饼。
晓星瞳孔瞬间张大,一如从前遇到山间猛兽时那样,阿大的剑影最终化为一剑,这一剑却凶如猛兽。
遇到猛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一剑封喉。
任你猛兽再如何凶猛,我只需一剑,晓星记忆中武松打虎尚需三挙,而他只需一剑。
其实晓星也想出三剑,事实上他只能出一剑,绝强的一剑,一剑过后或许就是结束。
剑很拙,甚至可以说是愚,愚成愚公曾经试图用子子孙孙无穷尽来搬移的山。
山不动,就那样等着愚公带着他的子子孙孙来移。
可惜阿大不是愚公,他试图用一片落叶来达到移山的目的。
晓星也不是愚公面前的那座山,他没有傻乎乎地立在原地等着别人来移,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愚公。
在阿大的剑化繁为简的那一瞬,晓星的剑如山岳般横撞而来。
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山撞来,撞出个朗朗乾坤。
两人的身影近了。
两人的剑近了。
也许下一秒,也许就在此刻,他们的剑与他们的人都将撞在一起。
撞得那样义无反顾,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
晓星想不到最终会演变成这样。
阿大同样想不到。
但他们真的收不住手了,剑在手,不得不发。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习的同一种剑。
剑法有千般变万般化,但剑的根由只有一种。
战斗,或者说是杀戮。
他们习的都是杀人的剑。
剑杀人,也杀己。
两个号称武者之下无敌的男人相遇,没有人知道那份荣耀最终将属于谁。
或许是晓星,或许是阿大。
或许谁都不是。这一剑结束之后,将有新的传奇诞生,继任他们的身份。
谢运河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动了,哪怕明知道很可能是徒劳,他还是动了。
疯狂催动体内灵种,空气中的天地元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聚拢,然后朝那片乌云而去,朝乌云下的那座山而去。
至于结果,听天由命吧。
只是很快,谢运河疯狂催动起来的天地元气,像是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前进半毫。
很快谢运河就发现那并不是一道墙,而是一道屏障,由天地元气组合而成的屏障。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
“住手,李剑南在此,快快给我住手。”
声音像道闪电,切豆腐般切开晓星与阿大形成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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