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喝了些酒,迷迷糊糊回到院落。
院落很安静,让人无所适从的安静,静得让人心慌,他摇了摇头,渐渐清醒过来。
拼命想回顾一下当时那种感觉,却不得要领,就像相爱相杀的两人历经劫难后终于生活在一起,最后发现在一起的生活反而消磨掉他们最后的那一份感情,再回不到从前。
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让人无限向往却又可望不可及的感觉,清醒过来后反而找不到,像被扼杀在冷静与平淡之中。
“唉。”晓星叹了口气,轻轻坐在窗前,小心地点亮烛火,烛光照亮他有些失望的脸。
或许夜晚的孤独才是属于他的,在如梦似幻的青春逐梦年纪里,他感觉到一种遗世的独孤感,这种感觉深入骨髓,就像是被强行刻进他十六岁的身躯里,这种年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孤独而苍老的灵魂的感觉,很不好。
晓星感觉自己平凡的身体承受着并不平凡的灵魂带来的那份沉重,沉重如这安静而浓稠的夜。
收回思绪,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了两片如银票般的纸,纸是不知道名字的物体练制而成的,带着一种灵魂的压迫。
这两页纸一张是梦月给的,一张是那老厨师给的。
梦月给这张纸时那满脸的纠结再次浮现在眼前,像是燃烧着野望又像是某种道别,那是一种讲不出来的矛盾。
那页纸上会是什么?难道是某种让他一飞冲天,立地觉醒的绝世功法,或者是畜满少女情怀的情书,啊呸,梦月又不是梦梦,他是个男人,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只是当时梦月的眼色神情像极了八达岭上的梦梦。
晓星低头,就着烛光看向那页不明材质的书页,上面的字迹很清秀或者说是漂亮,像梦月的人一样漂亮,晓星只需要看上一眼就明白那就是梦月写的,只是那是什么鬼?
“想你的时候望望月亮,月亮代表她的脸庞,血色的脸庞……”
晓星以为自己看错了,往烛火下凑近点以便看得更清楚,最终发出自己并没有看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记忆里,这怎么像首歌,悲情情歌,难道那娘娘公子真的好那口,这样想着越来越觉得梦月送这页纸给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邪恶。
他有些忐忑地继续往下看下去,最后终于明白这是什么,竟然是冥想口决,而且最后梦月还写了一行文字,说明这是明月阁独有的念师入门心法,但现在梦月却传给了自己,这份情让晓星有些消受不起。
如果梦月是个女的,他们或许会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但梦月偏偏是个公子哥,娘娘公子。
如果梦月不长得那么像梦梦,或许在这个孤寂到灵魂无处安放的世界,他们会成为兄弟,但梦月偏偏让晓星不知道怎么面对,随着与他的接触越多,他就越不自然,似乎纠缠得更深更错乱。
他们注定会有故事,但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故事,也不是仗剑江湖的义气狗血故事,而是一个无法言说的悲剧故事。
冥想决更像一首悲情歌,晓星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念师是不是嫌被虐得不够,也或许只有悲情故事才能让人不能释怀,以至于每个星升星落的夜里灵魂无处安放,然后就想那些直击心底,撞击灵魂的事儿。
快乐总是太短暂,只有伤感才是永恒,才能让人在灵魂无处安放的时候,连睡眠也无处安放,然后就是想,不停地想,没日没夜的想,这种想最后成了冥想,想得神魂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觉醒成念师。
晓星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觉醒的关键,每个念师会不会都有一段无法诉说的悲伤往事,而世间大多数人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逃避,逃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然后弄一些胡里花哨的东西出来让自己不沉迷于往事,不在每个日日夜夜里悲情成灾,他们选择性的遗忘。
选择遗忘的人多了,念师自然就少了。
这画风不对呀,晓星自己无时无刻不如履薄冰,无时无刻不感觉到灵魂无处安放,凭什么他不能成为念师?
心情复杂地将这篇冥想决记在脑海之中,然后收起,生怕再触碰到隐在暗处的一些记忆,但这冥想决像就是为他量身而设的,看过几遍后想不记住都难。
将冥想决与银票一起放入怀中,再小心地拍了拍胸口,晓星再次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张纸页上,那是老厨师送给他的,随意送给他的,他觉得老厨师这样才算正常,就像是扔给晓星一个老家伙自己从小玩到大早玩腻了的玩具,没有留恋,甚至有些嫌弃的厌恶感觉,更像是一种敷衍。
老家伙估计是看到梦月吃了他买的天弃山野猪肉后送了礼,良心不安吧,随手扔了个不值钱的玩意给他。
晓星凑近烛火,几行与冥想决意境相似的文字跳入眼睑,又是满满的沉重感觉,老家伙他是嫌夜色稠得还不够还是怎么着,非得整这么沉重的玩意。
“星河浮沉,多少伤情往事明灭不定……人间灾难不断,悲欢不明,离合难避……我魂化星,点亮星灯。”
还星灯,星星点灯呢,点灯的星星能照亮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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