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何进楼以后,小心走到持器的江晨歌三人身前一步,附身跪拜在地上,口称“罪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他此时的位置选得恰好,只要李世民一声令下,江晨歌三人任意一个都可以叫他脑袋搬家、被刺穿胸腹或被制服拿下!
“爱卿救驾,有功无过。”李世民先是给救驾下了结论,让常何心下大定,接着又说“立即彻查有司!”李世民这里说的有司主要是指不良人和秀衣卫。不良人类似于城管,主要是有些小过错的地皮、流氓或无业游民组成,他们对长安城的治安情报了如指掌。秀衣卫则继承于汉朝皇帝直接掌握的暗杀小队,李世民继位后重新建立秀衣卫,从事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动,只有宰相级别的官员知道它的存在。他此时说这话,意思是吩咐常何调查不良人,长孙无忌调查秀衣卫。
常何未得吩咐,不敢起身,伏在地上高呼“臣遵旨!”然后转身对副手点了下头。副手身怀武功,加之情况特殊聚精会神听得仔细,这么远的距离,将李世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未敢起身而跪着做出了安排!又有下面的人领命带着部分士卒离去。
昨晚如此安排,李世民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点,才开口让跪着常何和楼外兵士起了身来,接着命令摆驾回宫。然后就有一队兵士上前,分裂楼门前,等待着李世民前行。李孝恭和长孙无忌立即挥手示意大凡、江晨歌等人闪开,腾出道来。常何与李御史躬身上前站在一侧,等候着李孝恭和长孙无忌簇拥着李世民缓步走来。
李世民被簇拥着,昂首阔步走向楼门,突然他垮过门槛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开口对江晨歌三人道:“三位郎君救驾有功,朕不可不赏!常何,”常何赶紧应道“臣在!”
“未时将三位郎君接到两仪殿,朕要亲自封赏!”李世民说完这句话,接着又对长孙无忌道:“辅机,此楼不详,拆了吧,地契收归内库。”说完不等长孙无忌应答,抬脚迈出楼去,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宫,留下一部分兵士,在常何副手的带领下,开始大肆搜查天香楼全院。
楼中众人今夜心情变化起伏、五味成杂,再无聚集庆祝心思,接受过兵士搜查盘问后,赶紧到平康坊内寻着其他客栈住下。天香楼东家王裕兴若不是长孙无忌的爪牙,早就被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士五花大绑着拖出去拷打了,哪能像现在这样监禁在房间内单独问话,且未用刑。
此时全城已开始宵禁,城内早已传遍圣上遇刺之事,没人愿意在此时为自己麻烦,纷纷配合宵禁和检查。
大凡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便邀请江晨歌和侯庭筠前去暂歇,等待天明宵禁解除。三人还没走出天香楼地界,远远就听见了平康坊外人声消匿,只留下兵卒往来与马匹奔驰的声音。天香楼是事发地,平康坊则是重点搜捕区域,坊内游人纷纷就近找了客栈歇脚或住下,各店家紧闭门户,听得兵士搜捕敲门时赶紧打开接受检查。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搜捕追逐的吆喝声。
三人回到客栈,开门的店小二和店家简单的恭喜了大凡夺魁,然后赔罪致歉请他们回房居住,随时配合检查,并承诺免去这段时日的住宿费用。店家早已知晓大凡夺魁的消息,本打算门匾上挂上红绸,庆祝炒作一番,为自己拉拉生意,哪想发生了这事,只好放下营销,等来日再劝大凡多住几日。
三人回道房间,简单的聊了下此次赛事和变故。大凡本想邀李御史同赴李孝恭之宴,但今日他被迫出来护驾,大凡就不便再邀请了,以免他的仕途受到影响,遂转口邀请了江晨歌。江晨歌本想以备考而拒绝,让她邀请侯庭筠,大凡笑着说,还记得水镜观观雪时的赋诗约定吗,干脆就让她在郡王府宴会上传唱吧,江晨歌不得已,笑着答应了。
侯庭筠见他答应了,笑着说:“江郎勿忧,我自有赴宴门路。”然后又教了些江晨歌基本的宫廷礼仪和御前问答的注意事项,江晨歌很好奇侯庭筠如何懂得这般多但又不方便开口直接问他背景。等他讲述完后,大凡吩咐二人赶紧休息下,然后起来吃点东西,午后御前见驾可别失了礼。然后出去找店家新开了间房住下。
两人休息到巳时,然后起来吃些东西,梳洗打扮了一番。不多时就听得店小二来报有北衙禁军的军爷来接。两人赶紧出门迎上去,随着马车一起进了宫。马车驶出平康坊,大街上恢复了平日的繁盛,只是依然可以见见来来往往的士兵穿插其间,来回巡逻。
一行人在安上门汇合了对穿肠,并从此门进宫。三人在宫门处将兵器类物件交出检查,值守士兵显然没见过比青霜剑更好的宝剑,“嚯”地一声,宝剑出鞘,屈指一弹,剑身传来阵阵龙吟,士兵连叹“好剑好剑!”这时负责的军士长赶忙过来踹了他一脚,呵斥士兵不开眼,又连忙跟三人道歉,称士卒不懂礼数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江晨歌自然不会把这点小事不放在心上,
随后,三人经过重重检查后被带至一处偏殿,又有太监带着几个宫女进来搜了身,没收了兵器,教了三人些宫廷应答礼仪。然后便让三人一直侯着,等候李世民的召见。
大约未时二刻,进来一个小太监,值守的太监都叫他“王公公”,侯庭筠带着江晨歌和对穿肠同样口称“王公公”,王太监很满意三人的态度,上前来扶,侯庭筠通情达理地悄悄将一小块金子递到王太监手掌心里。王太监手下金子,面无表情的将三人扶起,口称“陛下召见,三位郎君请跟我来!”
王太监带着三人穿廊过楼,经过了几道楼阁后,行至两仪殿门口,吩咐三人等候,他则进去禀报,不多时,里面传来李世民贴身太监、内侍全万机尖锐的嗓音:“宣江晨歌、侯庭筠觐见!”
三人不敢耽搁,赶紧进殿,行至何时距离躬身下拜,口呼:“草民侯庭筠(江晨歌、司马霍弋)拜见皇帝陛下!”
李世民身居殿内正中磊放着奏折的案台之后,读者奏折,并未抬头,嘴里随意说道:“平身,赐座。”立即有太监跑出来端上三个小墩子,三人坐了小半边,等候着李世民的问话。
李世民又看了半刻的奏折,提笔批写了些什么。然后才放下奏折,起身走下台来,来到殿中。三人不敢再坐,站起身来,等待着他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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