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轮完毕,大凡得了34筹,公孙梦得了27筹,两人遥遥领先于其她花魁,再后面的得筹多者如司马长晴也只有17筹。众人估计,若不出意外,今日前三甲便在这三人中了。
欧阳询唱和了排名后,紧接着宣布了“离”字轮开始。公孙梦上场得筹最多,本轮率先表演。仿佛有意与大凡争锋相对,公孙梦侍女将古筝搬上了台,净手后也不多言,直接将一曲《春江花月夜》弹了出来。
唱中之人听此曲版本多是古琴,也有人知道大凡在为欧阳询祝寿时用琵琶弹过,但从未听人用古筝弹过。因为此曲用古筝表达情人离别心思之意无妨,但古筝要表达出曲中平和婉转、层层递进的玄妙意境则难度极高,众花魁不是没有想过,但敢如此而行者只有公孙梦此人。她剑舞名动京城,古镇的铿锵之音倒也与她气质相符。
只见她小心操控着琴弦,由引子流畅进入全诗主题,八次变奏后再进入尾声。全曲选了一个“离”字主题乐段作基础,其它各乐段运用各种变奏的手法加以变化,乐曲表现力大大丰富,全曲手法细腻,深刻地从不同的意境和角度,去揭示乐曲主题内容,塑造离人忧思形象。通过优美质朴的抒情旋律,流畅而富于变化的节奏,丰富多彩的各种演奏技法,描绘出一幅动人的长卷山水画,贴切地表现了乐曲的诗情画意。虽然《春江花月夜》诞生时公孙梦并未在现场,但她此番古筝演艺,将诗歌中的离别之意表达得淋漓尽致,又用她独特的唱腔呈现出游子思妇真挚动人的离情别绪以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深沉、寥廓、宁静的境界也表达得活灵活现。整体技艺竟不在大凡之下,甚至还凭改编新意胜出一分。
众人听得公孙梦的弹唱,反应不再大凡之下!她与大凡今日都用了《春江花月夜》,或表达“欢”,或表达“离”,一人舞姿动人,一人器材别处新意,均有极高的观赏价值。曲罢计筹,公孙梦直接拿了17筹,比上一轮多了一筹,三轮下来得了44筹。她此曲本该有更高得分,毕竟新意十足,可惜大凡已经舞蹈表演过了,她重复演出损了些疲劳分。
第二个上场的就是大凡,她此轮至少要得10筹以上,最后一轮才有与公孙梦公平竞争的机会。大凡的目标可不仅仅是10筹,古来离别诗赋此曲汗牛充栋,大凡只要审慎选择,不是没有胜出的机会。她已经跳了舞、弹了琴,还有诗赋和演唱可选。大凡心里早有定数,此轮选择了演唱,选定的曲目正是《诗经·小雅·采薇》。
今晚的“悲欢离合”只是轮次主题,如何演绎全靠花魁们的个人理解和能力,而且又不能单纯的只贴字面而无变化,不然难以称为技艺大赛,没有丰富的层次上不得台面。
大凡选的这是首戍卒返乡诗,主要表达从军将士的艰辛生活和思归的情怀。全诗六章,每章八句。全诗以一个戍卒的口吻,以采薇起兴,前五节着重写戍边征战生活的艰苦、强烈的思乡情绪以及久久未能回家的原因,从中透露出士兵既有御敌胜利的喜悦,也深感征战之苦,流露出期望和平的心绪;末章头四句,抒写当年出征和此日生还这两种特定时刻的景物和情怀,言浅意深,情景交融,以痛定思痛的抒情结束全诗,感人至深。
既然是“离”,大凡选此曲没有单纯表达的情人间的分离,反而是客观造成的分离,从一个社会底层人物的角度来表达生活与情怀。
只见她一身水绿衣裳,抚动琵琶,声音略缓而又严肃地唱开了腔,大凡的声音清脆而又集聚穿透力,略带的一点鼻音又极易引起众人的共鸣。这首诗整体基调偏暗,大凡便收起了标志性的笑容,她容颜兼具明艳与清秀,演唱此曲时虽然神态端庄,但不同章节的转换带来的情绪变动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她那张俏脸上,听得场中之人如痴如醉、悲伤莫名,看得各人悲戚动容、心里呵护。
自古以来,自诩有几分才情的男子,哪个不为女子悲伤而动难受、呵护之念,否则哪来那“美人膝英雄冢”的说法,项羽与虞姬的悲情故事更是历代颂扬,更不会有今日的花魁技艺大赛。大凡将此诗唱了出来,场中男子早不恨不得跳下楼来,将大凡揽在怀中,擦去她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让她头靠在肩头或下巴上,好生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言安慰。
等得大凡唱完,二楼包间中一名为步择睿的纨绔公子甚至激动得当场晕倒,让旁边的索姓凡迷万分尴尬,只好找东家安排人手给抬了出去,找人救治。大凡的魅力与感染力可见一般。
江晨歌与众人一样自然受到了大凡的感染,自是他年幼时已见过大凡,近来又多有交往,加之水冰月、殷空桃和李暮雨的容颜并不太输大凡,他已有了一点对大凡的抵抗力,再不会像初次见面时那般羞赧结巴。
不用多说,大凡此轮自然又博得满堂彩,她的选曲是正统的《诗经》,阳春白雪,场中文人筹跑脱不得,演唱动人又揽了风流筹,总计下来竟得了18筹,压过公孙梦1筹,三轮共计得了52筹,领先公孙梦8筹。
此后的表演平淡如水,有了公孙梦和大凡的范例,再也没有更佳的范例,上轮表现突出的司马长晴此轮发挥失常,倒不是怪她,而是演奏曲目的技艺难度太高,突然断了琵琶弦,如此先前勾勒的完美意境全部破碎。虽然侍女眼明手快的为她更换了琵琶,但断弦本就不详,司马长晴此后技艺再高也只能落败,最终以8筹收场,3轮下来不及20筹,已经没有了竞争的资格,可惜了她与大凡不相上下的绝美容颜。
侯庭筠倒是适时地跳了出来,哀叹了几声,又对李御史和江晨歌说道,“此女我认识,还有一些交往,她家大郎想必二位都知道,而且名气远大于她,此番她本有望扬名,可惜都毁于此断弦。”
“不知她大郎是谁?”李御史问道。
“不是那蜀中“文状元”对穿肠司马霍弋又能是谁?只是此女心性行为完全迥异于那厮,平日里也少与他往来饮宴,故而我颇为佩服她的为人。”侯庭筠蜀中时跟江晨歌一起对抗过对穿肠,估计其他场合也遇到过,将对穿肠的为人有颇深了解,并不怎么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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