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的傍晚,三人终于走出了斜谷,离开褒斜道。见天色尚早,水冰月建议众人抓紧赶赶路,争取今日到达郿县渭水南边五丈原上的武侯祠。水冰月同邀了大凡前去。
大雪只下在秦岭里,除了斜谷地上无雪,只有下雨后的泥泞。顺着渭水支流斜水而下,没了秦岭里的大雪严寒,三人心情舒畅,沿着官道策马奔腾,二十来里的路程不多时便跑完了,傍晚时分跑上五丈原进了武侯祠(庙)。
该处诸葛庙修建在五丈原的北边缘处,坐南朝北,面对渭河,象征着武侯毕生都在向往北伐,追求统一。庙门华丽壮观,大门上方有一竖匾,上书“五丈原诸葛亮庙”。
五丈原因土原南北长约七里,东西宽约二里,原头最窄处仅有五丈而得名。公元234年二月,诸葛武侯第五次北伐曹魏时,曾在此驻军,行辕相府亦设于此,秋八月二十八日,武侯病死于五丈原军中。
后人为了纪念武侯私祭不断,武侯孙子、郿县令诸葛京治理此地有功,为绝私祭,遂顺民义禀明朝廷在此立庙纪念,庙成不久升迁江州(今重庆)刺史。武侯祠交由门人打理,南北朝以来逐步纳入成都武侯祠一派管理。
水冰月带二人进门拜会了祠中负责长老、大师兄武卫道的舅父武原及各位师兄弟,寒暄一番后,又带着二人参观起该庙来。
门厅内东西两侧分别站立蜀国大将魏延和马岱。庙呈长方形,分东、中、西三进院落。
中院为主院,分献殿和正殿,献殿前有鼓楼和钟楼,与其它庙宇不同之处是鼓楼在东,钟楼在西,据说是因为庙宇朝向所制。
献殿大门上方有一横扁,书有“五丈秋风”,殿内有《出师表》石刻碑文,献店和正殿之间有八卦亭,展示武侯研究八卦,并按八卦布兵摆阵。
正殿上方书有“英明千古”,殿内塑有诸葛亮座像,慈眉善目,文静安详,座像前站立蜀国四员大将,东侧为关兴和王平,西侧为张苞和廖化。
正殿西南侧有衣冠冢,公元234年武侯去世后,蜀军密不发丧,偷偷的把他的遗体运回汉中,葬于定军山下。手下将士把武侯衣服埋葬在此,以示纪念,墓冢周围砌有石墙,树有28根立柱,隐含他辅佐刘备28年。
在正殿的南侧建有陨星亭,亭中立一块陨石,是在五丈原附近发现的。传说武侯去世前,在五丈原南侧有陨石坠下,武侯遣兵士运来矗立于此,言明留于后人铸造兵器。多年来武侯祠里的炼器师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惜都未能开石练器。
主院后墙上建有长廊,叫做将军廊,塑有蜀国晚期的将军像。主院内有三绝:一是献殿前有一棵百年国槐,形似“义”字,象征诸葛亮一生忠义,也含有刘关张三结义;二是献殿上方的檩条是一根通长五丈的原木:三是正殿前有两根立柱上的木纹非常特别,东侧的形似凤凰,西侧的形似长龙。
东院有月英殿,坐东朝西,塑有月英坐像,像前有诸葛亮和月英的两个儿子站立像。月英殿北侧是八卦阵,里边有活门与死门,沿着活门才可以出来。
当晚,三人在武侯祠宿下,与武长老饮宴一番,大凡还献弹一曲,感谢水冰月、江晨歌和武侯祠众人连日来的照顾,不再言表。江晨歌提及科举之事,武原连称好事、后生可畏,定当鼎力支持。
次日天明做过早课,大凡要去长安城内准备花魁之事便提出告辞,江晨歌正好要投拜帖去行卷,遂与她同行。水冰月借口很久未逛长安城添置新衣物了,换了身新衣,不顾连日来的旅途疲惫,牵了匹马,要与二人一起出发。
正如其他门人,武长老也异常宠爱水冰月,苦苦规劝不得,只好让江晨歌一路多多照顾这个调皮的师姐。
于是三人又顺着官道一路往长安奔去。一路顺着渭水,经武功县(贞观元年设为雍州)、扶风县(贞观元年并入武功县)和京兆府,从金光门进了长安城,在直川西市,到达东市边上平康坊里的客栈落脚。水冰月和江晨歌本想去东市里找处客栈住下,大凡为感谢二人的照顾,交了房钱,主动邀了他二人一同住下。
平康坊入北门向东的三曲,为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也都萃集于此,这个坊也被戏称为“风流薮泽”。大凡已全国扬名,前来参加花魁技艺大赛,地位远高于寻常妓女,故寻了平康坊一较好客栈住下。
长安城分为宫城、皇城和京城三重。宫城为皇庭所在地,皇城则为百官之所,而京城,亦称外郭城,则是一般贵族和普通居民的居住与活动之所。具体而言,贵族和官僚住宅区主要集中在东市附近,因为此地靠近皇宫大内,方便上朝和日常社交往来。
大凡多与文人骚客往来,又常来京都,知道行卷之事,便问江晨歌将向谁行卷。
江晨歌行卷,首先要找之人便是昔日的剑南道监察御史李察。李察由于监察蜀中有功,返京后被升为御史台下台院里的侍御史并监管御史台官署日常杂务。御史台院有侍御史六人,掌纠察百僚、弹劾不法;审判皇帝特命的案件,并与门下省的给事中、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分直朝堂,受理冤讼,号称“小三司”。侍御史还有专人分管御史台官署的日常杂务。侍御史在诸御史中地位最高,职权最重。因此江晨歌行卷第一个要找的便是李察,不管李察是否会指点他,面子首先要给足了。
其次,江晨歌得向主管文学的弘文馆“观主”褚遂良、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虞世南、给事中兼弘文馆学士欧阳询等文坛名人大佬行卷,希望有机会得到他们指点。
最后,便是要去终南山中的宗圣观寻求章长文的帮助。昔年武林大会和几年的黑龙滩一役,江晨歌均有机会在章长文面前露脸留下印象。宗圣观乃皇家道观,如果得到章长文牵线搭桥的推荐,江晨歌的行卷也成功了许多。不过他这样的人物日常繁忙,是否会帮忙则难言。另外,贞观四年岐晖法师已经去世,高祖派吴天观(在古长安城北里许)主尹文操兼知宗圣观事,不知现在巨国珍、章长文师兄弟情况如何,江晨歌也不敢贸然前去拜访。
大凡听无武侯祠推荐之人,心知武侯祠属道门,长安城中的高官交往并不多。便提出她与李察御史过去交往甚多,便由她带着江晨歌去投拜帖。水冰月见自己无事,跟二人打了声招呼,要换上一身男装,准备去东市里逛街。大凡连忙叫住她,拿手指了指江晨歌,水冰月会意,让他二人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去为江晨歌置办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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