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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武侯祠中见旧人,演武场里分高下

武侯祠近靠锦江,按姐弟两的脚力,出了小溪没多远就到了。两个青年道士站在门前守着,江晨歌近了一看,其中一人正是文音,尽管七年没见,人的气质却没变。文音也远远看到了二人,快步带着同门迎了上来。

问明缘由后,直接带了二人去见掌门乔有材。乔有材还是那副富态相,简单问候情况后,江晨歌禀明来意,又呈上江道人的书信。乔道士简短看完书信后,面露喜色,勉励江晨歌认真复习,争取高中秀才为道门争光,承诺这段时日他会尽量带着江晨歌拜访城中的官员名宿,然后又让文音去把他师父陶学叫来。

李氏立朝之后尊崇道教为“本朝家教”,修道之人也可考科举(还未设道举),但尚未有道门之人高中。如今天子文武全才、发愤图强、励精图治又格外重视搜罗天下人才,如果江晨歌能够高中,必然为武侯祠和道门增光添彩。趁着等候陶学的这段时间,乔掌门直接考较了江晨歌一番道门和儒家的学问,江晨歌应答得体而机敏,听得乔掌门心中欢喜。

很快,陶学小跑着进了来,文音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个大概。乔道人对他简略的讲了下情况,然后吩咐说:“自从前岁李谣入宫后,你这一脉就冷清了许多,如今晨歌和暮雨就暂时安排在师弟你这儿修行吧,你根据他两实际传授我门功法。晨歌要准备科举就不要安排那些散活了,暮雨也先已熟悉我武侯祠为主。文音你先带晨歌、暮雨下去吧,我和师弟有事商量。”等三人出门后,乔有材又把江道人之信递给了陶学,待看完后,和他仔细商量起江晨歌之事。陶学虽然是前朝进士,但毕竟有科举经验了,乔道人嘱托他最近时间多多照看江晨歌,争取让江晨歌为道门拔得科举头筹。

文音带着二人施礼退出。前岁陶学带李谣去礼部尚书、河间郡王李孝恭中家中做法师,李谣被长孙皇后看中,要了去做贴身侍女。现在他们这一脉冷清,文音便把李暮雨直接安排进了李谣原来住的房间,江晨歌跟他住了一起。

第二日,江晨歌和李暮雨跟着熟悉了一遍武侯祠的作息规矩。早餐过后,陶学吩咐文音带了二人去库房领练功服,然后去练功场找他。武侯祠身为名门大派,场地里早聚集了许多勤学苦练的弟子。练功场分成大小两个院子,供内外门弟子使用。大院子的外门弟子主要是巴蜀子弟,或富贵子弟练个强身健体,或平民家庭学些武艺谋口饭吃,本朝皇帝时常对外用兵,适龄男子都要进折冲府当府兵,没点傍身的武艺,抗不过战场的凶险。

文音劲直带二人进了内门小院子,找了块空地切磋起来。文音自付这几年学了不少武侯祠的高级功法,进步甚大,便让二人使二元剑阵一起上。江晨歌和李暮雨对望一眼,有些无奈地顺了文音之意,因为文音已熟《玉衡剑》,几年又过,于是两人一合计使了套七星剑里的《开阳剑》。开阳星又称武曲星,剑法有武曲七杀,武曲破军,武曲贪狼,武曲天府,武曲天相五式,其中武曲破军和武曲贪狼又是二元剑阵,加之武曲星旁又有辅星洞明星,或一人为主一人为辅,或成三元剑阵,变化繁多,威力较大。也怪文音自持年龄大意,轻看了七星观小门小派,武曲七杀走了不出十招便败下阵来。

文音不服,让二人重新出手,这次支撑时间较长,不过二人一变为武曲破军二元阵,文音立即左支右绌。陶道人及时为他解了为,让双方停了下来。内门弟子们见江晨歌二人剑法里有几分武侯祠剑法之意却又大为不同,加之文音输得如此之快,纷纷生起了兴趣聚过来围观。陶学又让三人一对一比试,文音和李暮雨先对上。文音同李暮雨一样天资聪颖,加之勤奋,已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在蜀中已闯出了一些名头。两人差了四五岁,斗了一盏茶的功夫,李暮雨便已气喘吁吁,无论如何变招文音的应对都得心应手。陶学看得心里有了数吩二人停下手来,一边让二人歇息调息,一边点评起二人的剑法来,听得众人频频点头。

随后,陶学又让文音和江晨歌切磋起来,这一下就略微有些尴尬了,江晨歌微微热身后,直接使起了七星剑里的《天玑剑》,局势逆转,局面变得对文音很不利,露出了各种破绽。陶学看了,大敢兴趣。叫停了二人,从武器架上取了把普通剑递给江晨歌,让二人再斗。他则接过青霜剑细品,连叹好剑好剑。可惜的是,即便换了剑,文音的情况也没有多大改观。差不多又斗了小半盏茶,陶学便叫停了二人。陶学把青霜剑还给江晨歌,心里技痒,拿过普通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示意江晨歌出手。

江晨歌的《天玑剑》在陶学面前力有不逮,被陶道人轻轻地左挡右拍的化解掉了,于是当即换了威力更大的《天权剑》,局势略有好转却依然讨不到什么便宜,最终江晨歌抓住空隙使出《紫微帝指》“紫”字层的一招,一指点在剑身,崩了陶道人的普通剑,堪堪结束了切磋。四周弟子见江晨歌兵行险着,居然以指点剑,内心顿时紧张了起来,又见《紫微帝指》毕竟威力奇大,崩断了普通铁剑,纷纷拍手喝彩。陶学的功力内门弟子都知道,武侯祠内排名前几,蜀中也是早已成名的有数之人,此时见江晨歌一小青年居然赢了下来,众人哪能不吃惊。

陶学见江晨歌居然以高明指法赢了自己,完全不恼,心思此子果然当得起掌门师兄的重视。陶道人遂开口点评起江晨歌的剑法来,江晨歌毕竟年幼,才练气化神阶段,剑法精通却不圆润成熟,组合变招也未信手拈来,加之年轻气盛战斗经验少,不懂得剑招威力大小的交替组合,也没什么套路。接着,陶道人使了几个简单剑招的组合,演示了简繁组合或套路招式的威力,并叮嘱他高深功夫消耗大,轻易不要使用,关键时刻使出也有救命之效。江晨歌看了连连称奇,恭敬地感谢了陶道人。

切磋结束,陶道人吩咐三人继续练习,然后把脸一沉,朝四周弟子骂道,“还不好好练武!”遂背着手走出了练武场,四周弟子跟着一哄而散各自练武。经此一役,江晨歌在内门弟子心中挂了名,大家都知道武侯祠内来了位练武的天才。

武艺上江道人已经把江晨歌调教得很好,陶学已不需要过多指点,只需为他补上实战经验即可,现在陶学头疼的是武侯祠乃武林门派,并不是儒学宗门,哪里去找到书籍为江晨歌补习,更重要的是如何让他快速进入剑南道的士林圈,壮大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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