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茫茫狂风怒号,大片雪花洋洋洒洒,月光朦胧,夜色并不黑,视野也能看得老远。
就在这朦胧夜色下,十二道白影在慢慢蠕动,忽又静了下来。
远处传来得儿得儿马蹄声,片刻,一队高举火把的马队疾驰而过,那些白影立刻活跃起来,几个兔起鹘落,系数钻入田间田垄,不多时又巧妙绕开藏匿坍塌房舍的暗哨,猫着腰飞奔……
这是一群身披白色披风,只穿单薄内衬,背负伪装的木桶,手持宽口佩刀的壮汉,他们口咬牙噤,闷声不响跟在领头两道白影身后,大写的“服”字刻画在每个人脸上。
忽然,前方手臂高扬,又势大力沉往下方一挥,整支队伍疾速匍匐,一动不动等待命令。
双臂被反绑,冰冷的利刃顶在后背,苏原紧盯着一处小坡地,他的眼神像孤狼锁定猎物。
见年轻人点了两下头,意味着土坡后面藏匿两名斥候,周光武示以警告的眼神,悄然分开两根指头,立刻,其身后有了动静。
两名下属悄然匍匐前进,慢慢接近土坡,一左一右绕开,缓缓抽出冒着寒光的佩刀,悄无声息消失在土坡之后。
不多时,几乎同时传来的两声闷哼,苏原冲着周光武点了点头,就将目光移向更远处。
好敏锐的观察力,若不是咬着牙噤,周光武很想问问他是怎么发现暗哨的,后武之上是先武,难道此人修为到了先武境界?他才多大啊。
周光武很快否定这个推论,哪怕国破家亡,先武高人也不屑这种舔刀口的营生,大武师搁在任何国家都是被人尊重的存在。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斩断思绪,他大手轻挥,拽着苏原悄然往马家堡方位疾行。
就这样,朦胧的月下出现神奇的画面,一条白色长蛇来回穿梭于巡逻队、暗哨、岗亭、营寨之间,每次停顿都有险情,却每每被长蛇有惊无险化解,直到这条长蛇出现在某处灯火昏暗的高岗脚下,终于慢慢潜伏,跟周边的白色融为一体……
...
...
十双焦虑的眼珠紧紧盯着二人,忽然,其中一人的动作让人紧张到极点,差点呼出声!
轻轻吐出咬在牙关的牙噤,苏原眉头一皱,他感到来自后背的刺痛。
“周将军至今不信任我吗?我要是奸细,七处营寨,我有七次机会大喊!”
他并不回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事实。
背后刺痛感消失。
“既然将军信任我,就将绳索也切了,或许我还没掌握怎么拼斗,四处放火难不住我!”
苏原说的更是事实,他现在还在纳闷,在大帐内被人巧妙擒拿胳膊,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难道这就是师姐说的武功绝学吗……
“我信你!”
双手顿觉轻松,捆于手腕的绳索被利刃切开。
“给他清油、火石!”
低声吩咐一句,立刻,一桶清油和一小包火石从身后悄悄递来。
搓揉拴得发麻的手腕,苏原看了看桶装清油,轻轻摇了摇头。
“不够!我需要四桶!还有,这火石是否相互撞击就能燃火?”
众人骇然,若非被此人刚刚神出鬼没的带队给镇住,保准拎刀剁了这小子!
“用火石刮擦兵刃!速度要快,距离要长!”
周光武顿觉一阵无语,他不得不解释,用手指夹着一块黑色石头,在匕首上做了样子,又疑惑道:“一共只有十七桶清油,你为何要四桶?”
“因为我的速度快!”
此子真不要脸,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场诸位最低都是裨将军,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千中挑一的好汉。
若非要做大事,肯定有人跳将出来单挑。
“我力量不够,八桶是极限,势必影响点火的速度,可能比大家一起放火要慢些。”
这是赤裸裸藐视吗!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竟敢质疑诸位将军的能力,极其郁闷的怒火憋在胸膛,众人跃跃欲试,就连后武七境的周光武也想比试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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