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博睿斯大人,我想您已经很清楚琰国与昊苍的关系了吧。”蒋千里顿了一顿,“每年,上千万斤的货物要在憩云关到朝天关之间流动,琰国要昊苍的牛羊马匹和银矿,而昊苍也需要琰国的粮食和香草。两国之间,密不可分。”
“而今,天派叛乱,我国经济线路被严重扰乱,不但西部与东部的通商断了,就连昊苍与琰国的通商也受到了极大限制。我想,这一点,您很清楚吧。”
蒋千里明显有备而来,一开口便直指要害,他看着李遮水三人道:“所以,我朝特派我来向昊苍借兵,以镇压叛乱。事成之后,我国将加大与昊苍的往来,在商税方面,我国也是有诚意的……”
“希博睿斯大人,这是我父亲的兵符。您请看。”李遮水打断了蒋千里即将慷慨的陈词。
她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她将信纸摊开,包了一张铁符。
侍从走过来双手将铁符捧过,恭敬地呈给希博睿斯。
希博睿斯拿起铁符,食指在酒杯中蘸了蘸,缓缓地在铁符上一抹,铁符立即翻上一层暗青,犹如庭前青鼎。
“果真是李长空先生的符。”希博睿斯点了点头。“我曾欠李长空先生一个人情,看来这是在叫我还啊。”
“希博睿斯大人!”蒋千里见势不对,拱手沉声说道,“还望希博睿斯三思!我琰国愿降五十分之一的商税以求援兵!这降的五十分之一的商税,意味着昊苍每户人家都能买得起香草!足以让昊苍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况且,我申派求兵,可不是因为自身无法平定叛乱,而是想尽快平定!西部百姓因为大战已哀声遍野,在下心忧不堪,实在……”
“住嘴!”李遮水骂道,“西部百姓……这时候你们想起西部百姓了?!”
“妖女,你可不要混淆视听!我说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实!”蒋千里喝道。
“事实?”李遮水怒极反笑,“蒋千里,你知不知道西部现在还有人不知肉什么是什么味道啊!”
“贫民,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完全消除的!西部难道没有出过富人吗?”蒋千里回应着,“况且,西部那些贫民,可都是靠着官家吃饭的!”
“那是因为你们东部的人收了西部人的田!西部土地平坦辽阔,你们就死命往上种桑,开矿,种香草!西部百亩翠稻,一晚便被你们纵马踏死。逼着西部改田。有反抗的,一个个都杀了埋在香草地作血肉肥!没反抗的,就收来做工,为防民变,就广设妓院戏台,愚化百姓!”李遮水恶狠狠地说道,她根本不需要思考,因为这些话如同铁烙一般记在她的脑子里。
天派尚自由潇洒,最初梦想的自由潇洒,便是渴望着从桑林,矿山,香草地里解放出来。
蒋千里一时无言,他自然知晓这些,但这世间之事都太过复杂,不是一个善恶能说明白的。他吃着那些百姓,但也同情那些百姓。这都是真的。
“我也是从东部来的,未到西部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到,原来这也是琰国。”虞梦客盯着蒋千里道,“蒋大人,想要翻天,难,可不敢翻天,那就是无望。”
“难道就你一个人心疼百姓吗?这世上之事,没有那么简单容易!”蒋千里按下怒火,“希博睿斯大人,还请您做考量!”
“嗯……实际上呢,我宸府,是没办法帮你们的。你们要找,只能去找大府。”希博睿斯摊了摊手。
“为何?”蒋千里平静地问。
“我宸府之人,长久居住在这北寒山一带,身体与你们琰国,甚至与昊苍南部人也有所不同。我们到了南方,水土不服,重者,丧命。”希博睿斯道。
虞梦客看着蒋千里,心想他应该不知道这水土不服之事吧?但为何,他如此平静呢?
“这个我们早有预料。”蒋千里看了一眼虞梦客,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铁盒子。他将盒子打开,只见其中满满的一盒黑红色粉末。
那盒子一打开,便有一股浓烈香气弥散开来。
“这是我国精心研制的药。若长期服用,能使北人居于南方。”蒋千里划起一抹笑容。
这是他带的底牌。
“怎么可能……”李遮水心里一紧,脑袋也昏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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