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维这一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啊。”
“没表现出来是因为他不想表现出来，不想表现出来是因为他在麻痹你。虞大哥，你聪明，只是心太善，眼下我把这一层挑明，想必你就足以应付了。”
“就这些?”
“就这些。”
虞梦客无声地笑笑，道：“上楼喝酒！”
待虞梦客和张无锋回到座位的时候，桌上除了那六道禽兽菜，已经又多了几样新菜。分别是莲子桂子粥，银杏八宝粥，鲈鱼粥，里脊粥，水晶蟹黄包，羊髓烤饼，绿豆梅花酥和老鳖汤。
沈维举起杯敬虞梦客，道：“不知这菜还合不合虞大人口味呢？”
“这桌请仙席乃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盛宴，其实我嘛，吃一顿街边马肉面就很好了。”虞梦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维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张无锋眼光在他脸上扫了一扫，随即收回了目光。
气氛沉静下来，甚至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李遮水觉得有些不对，她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张无锋，但张无锋只是吃菜。
“不知虞大人到缠中城里来干什么呢？”沈维懒懒地问道。
“嗨，官家的事，不便提。”虞梦客摆了摆手。
“诶……”在一旁的霍坤感到奇怪，明明刚才虞梦客对自己说他是来记录民风的啊，怎么这会儿又不提了?
“大人怎么出行不带一兵一卒?”沈维问。
“我带了这个。”虞梦客缓缓把官牌从怀中掏出来，然后重重地拍在桌上，碗碟皆被他震得颤抖。
除了沈维，所有人都被他下了一跳。霍坤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张无锋眼里则闪过一丝惊艳和欣喜。
李遮水从来没有见过虞梦客这样的眼神，眼里尽是威慑。平日里平易近人甚至有些傻气可爱的样子被他藏起来了，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久居高位的掌权者。
“虞大人，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
“怕我什么。”
“怕你不吃请仙席，却跑去吃马肉面。”
虞梦客露出一个宽厚的笑容，道：“我现在在吃什么?”
“请仙席。”
“那不就对了?”
“我，不想吃马肉面。”
“看得出来。”虞梦客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说。“毕竟这世上，没人逼你吃马肉面。”
“那大人觉得我能吃这请仙席吗？”沈维试探着问。
虞梦客眼里慢慢收敛了慑人的气势，苦笑着望向张无锋，张无锋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敬礼，一口喝了那杯酒。没想到那酒十分烈，张无锋刚咽下喉咙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哈哈哈。”虞梦客大笑。
“哈哈哈。”张无锋也大笑，虽然有些窘迫。
“哈，哈……哈，哈……”沈维试探着跟着他们两个人笑。结果虞梦客和张无锋见了沈维这笑，却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一时间，三人都开始大笑，笑得李遮水和霍坤一头雾水。
笑声渐悄，气氛又沉默起来。三个人似乎都在互相揣摩其他两方的心思。李遮水快被逼疯了，自己就吃个饭，被这三个神经病弄得一惊一乍的。实在忍无可忍。沈维正欲再度开口，却被李遮水抢了先，她冷清的声音中带起几分怒气：
“老娘吃个饭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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