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众生之所以会心生诸多杂念,那是因为,它们本就是由天地创造,以此来分担天地自身的情绪。
天地之所以孕育弱水和龙鱼,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一切。”
“天地至高无上,即使这些被知道,谁又能对天地如何?”
“轮回……”
鱼临渊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天色已沉。
无数星点密布夜空,仿若上天监视人间的眼睛。
水色依偎在鱼临渊怀里,回味着之前那句“以死背负”。她不要鱼临渊死,更不要什么背负,她只希望人间静好,鱼水久伴。
一层淡淡的水气覆盖水色全身,很快便将斑斑血迹涤去。
然而。
正当水色享受着鱼临渊胸口的温存时,她自己心口骤然一紧,以水化形的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霎时间,水色体内灵力外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甚至原本清醒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
“临……临渊,我好冷!”
鱼临渊早已察觉出水色身上的异样,但却只能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嗯!抱紧我,会好的。”
除了这句话,鱼临渊没有再为水色做任何事。
不是他不想,而是此刻的鱼临渊,只能深深地自责与无力。
从天愁涧遇到水色时起,鱼临渊就知道水色是位生于孤独的水灵。
甚至当他成为鱼主后,总能感受到水色心里深埋着一样“东西”。
亦或者说,她就是为了封印“它”而存在。
一旦沾染太多凡人的鲜血,尘世间的杂念便会引动封印……
鱼临渊望着水色的眼神依然温柔,但左手已在右手背上抓出了血痕。
他虽为鱼,却不知应该如何温暖眼前的水。他是鱼主,即使救得了人间,仍护不住眼前水主。
片刻之后,水色在鱼临渊怀里昏迷不醒,许多颜色不一的光点在水色体内飞快游走。
它们很像鱼,但鱼临渊知道那不是。
短短几息之后,水色身上长满了一朵朵奇异的花蕾。
或红如血色,或碧蓝如海,或黝黑如墨……
七种颜色犹如七种“情绪”,束缚着瘫软在鱼临渊怀中的身体。
即使是水色的“心”,此时业已不再有心跳传来。
鱼临渊虽不知那些奇花是什么,但明白它们就像水色真正的“心声”一样,仍在等待一个适当的花期。
“若有朝一日,能寻得一处清幽,没有善恶,远离是非,你做我眼中之水,我为你心中之鱼!相信我,定会救你……”
鱼临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江面突然起了浓雾。
舟船不见,鱼水亦不见。
一团青色光芒从浓雾中陡然升空,在夜空中迅速变大再变大。
直至一轮又大又圆的青色月亮高悬空中,天上的星星才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
鱼山之巅,水色泪眼朦胧的站在那里,无力地抬起双手看了看,没有血迹。
鱼骨杖依然静静地矗立在眼前,仿若一块悼念鱼临渊的墓碑一样,深深扎在她心里。
他,真的死了。
就像为了那句“以死背负”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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