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将第二碗饭捧在手里才漫不经心道:“新进宫的美人本是用来分宠的利器,她一进宫只怕无子的那位娘娘便能尝一尝云端跌下的滋味。若此时有人告诉她,宫里某位官女子有孕圣眷亦浓,您想她会如何?”
杭氏眼珠转了转,忽而拿帕子楷了揩嘴角轻笑起来:“要么想方设法借刀杀人除之而后快,要么绞尽脑汁去母留子再重新母凭子贵!好一招祸水东引,本宫心急了,倒是未想到这一层!”
若是那位除之而后快,她便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那位图谋后者,她便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右,都是隐在幕后的坐山观虎斗的赢家。
屋里顿时温暖如春,一众女婢见着温婉三言两语哄得杭氏开怀,心下佩服至极,自太子薨逝后,坤宁宫便只有陛下驾临,才有点活人气息。
一时不慎脑袋搬家的宫人更是不知凡几,如今这温三当家竟如皇后娘娘肚里的蛔虫一般轻易为其分忧,当真厉害!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娘娘只是被那官女子有孕的消息弄乱了思绪,您只需气定神闲坐稳中宫,便是群魔乱舞,妖孽横生又如何?这天下,终究是您的!”温婉放了饭碗,朝杭氏眨眨眼,让她吃下颗定心丸。
杭氏便有些喜爱起温婉这不骄不躁的性子来,等女婢上了果盘恭敬退下后,她才拉着温婉的手同温婉肃道:“雍王作乱的余波还未过去,边疆鞑靼也开始肆意作乱,我这里有一封边关的加急战报和你那小儿亲笔所写的家书,你且看一看吧。”
温婉面色一白,抖着手也拆不开那两封书信,直到将眼眶的泪意眨了干净,她才瞧清楚那两封信件上截然不同的内容。
一封写的是边关战事如何吃紧,死伤如何惨重,军粮又如何捉襟见肘,信尾更是字字泣血,请求朝廷尽快押送粮草派兵增援。
另一封则写得是军中趣事,边关见闻和元宝半真半假的英勇杀敌经过,信尾只道:亲亲吾母,思你念你,万望珍重待儿归来。
元宝的家书是一月一封的,因此,他不说那些为难处,她便只当他在那满是风沙血污的边疆扎下了根,活下了命,那些烽火连天、刀剑相向的战事便奈何他不得。
可她忘了,她的元宝从来是笑容满面,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今日早朝,皇上已派兵前往边疆增援,只是粮草便是加上你才置购齐交给内务府的一千石粮食,也是不够的。”杭氏瞧着她通红的眼,无声叹了口气,那孩子是她埋伏下的暗棋,与他母亲一般很是得力,她便有几分看重。
“还差多少粮食?几天为限?”温婉抬起脸,定定看着杭氏。
“五千石,莹玉那里能凑出三千石,剩下的咱们得尽快凑齐,最迟七日押送粮草的军队便会出发,迟一日走边关将士便会多饿一日肚子。”接连的战争使得国库空虚,银钱短缺,她便是有心一时间也凑不了多少米粮,少不得还是得让这妇人再去想想办法。
“娘娘放心,我这便回去想办法。”关乎她儿子的性命,粮食她只愿多给不愿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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