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敕烈孤的声音传来,莫粦的视线自结冰的河流上移开了,他双目微聚,看似无意的向两侧山岭上还覆盖着积雪的林海中搜寻着。
寒风中,他敏锐的目光果然在山上的松林中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异动,虽然对方伪装的很好,但作为天生的游牧狩猎之子,他还是发现了对方在林中悄然潜行的身影。
那绝不是山间的野兽!
莫粦双眉一挑,曾经参与过部落狩猎所锻炼出的猎人本能,让他瞬间做出了判断,他太熟悉那种目光给人的感觉了,那不是猛兽盯着猎物的感觉,而是一个猎人盯着移动的猎物时冷静、淡漠而又蓄势待发的目光,他的眼中、大哥纳术的眼中,草原上一切狩猎好手的眼中,都曾在狩猎时发出过这种目光。
“敕烈,无需去管他们,他们跟了这么久,却没有趁我们休息时攻击我们,足以证明他们暂时对我们没有敌意,而牙关西关与东口间,却有人能出没在山岭之上,要么,他们是这山中的狩猎民,要么便是速慎人禁军散在山岭间的游哨。”莫粦低声道。
若是速慎人散出的游哨,只怕是在担心我们铁炎人突然在这山谷中袭击速慎人的回返使团吧?毕竟,三十余年前,草原的兵马曾突入了牙关,在这牙关之间,游牧人可没有给这些城居之民留下什么好印象。
莫粦在马上凝眉想到。
“莫粦兄弟,昨晚你睡得怎么样啊,哎呀,想我胡律金在草原上那是能独自一人占有一个可容二十人的华丽毡帐的,那冬天篝火一燃,肉汤一喝,厚实的毡毯一盖,暖脚的美艳女奴一来,别提多暖和了,哪里像昨晚呐,一张石床,冷的发慌,差点冻裂了我这俊美的脸蛋,还说要在速慎人的楼阁中享受一番呢,怎知一来便先住进了冰洞里,我真是命苦啊。”胡律金驱马来到了莫粦身侧,再度向他抱怨道。
“嚯!狐狸精!你还有脸抱怨,昨晚你翻来覆去,折腾的那石床响声不停,有如土拨鼠正在床面上打着无数的坑洞,你这家伙现在还来问我睡得怎么样?”莫粦一挑眉,瞥了胡律金一眼道。
“呃。。。”胡律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眉毛,说不出话来了。
“和勿良合台和好了?”莫粦看着他不在说话,便开口轻声问道。
“嘿!当然,我的仇报了,他的脸红了,我胡律金不是小气的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还是我可爱的小弟!”胡律金在马上大手一挥,大声道。
“嘁!你这家伙当心点吧?勿良合台小弟可还有他的辛蓝姐姐在呢。”莫粦慢悠悠的开口道。
“辛蓝?对呀,我怎么光顾着报仇了呢,忘了小弟的身后还有辛蓝在呢,不行,我得再去和小弟好好说道说道。”胡律金听得莫粦提醒,一拍大腿,他眼珠乱转,想起辛蓝的厉害,不由的暗自焦急,思谋了片刻后,他放慢了马速,等着中军靠后的勿良合台前来。
这小子还自称是草原商旅之子,精于算计呢,却只顾着报仇,没能将勿良合台的一大助力算进去,看来是跟着他父亲还学得不够认真哟。
莫粦回头看了一眼驻马等着勿良合台经过的胡律金,无奈的摇了摇头。
辛蓝,现在你又在哪里呢?是仍在八里屯阿兰地方,还是正在赶回东部温吉烈部驻牧草原的路上?
莫粦伸手轻轻摸了摸辛蓝送于自己的青白玉手链,心中默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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