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走廊的那头的透明玻璃窗外,夜幕下已亮起了万家灯火,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在这栋大楼中流逝了。
“你怎么出来了?”门外的清道夫诧异地看着他,神情还有些紧张。
“我想去隔壁房看看。”贺宵指了指西米路的房间,如实说。
“不是说他的伤势很重吗?”清道夫低声问身旁的同事,不时的回头打量贺宵。
“我也不知道啊……”同事看了看走道的那头,“杜劫拉肚子去了,等他回来了问问。”
“我可以进去了吧?”贺宵才不管他们在谈论什么,打完招呼就朝着西米路的房门口走过去了。
“诶,你等等,上面有命令不让你们随便离开病房。”
“我没离开病房啊。”贺宵狡黠地笑了笑,“只是换了一间嘛。”
“这个……不太好吧。”清道夫也拿不定主意,一直跟身边的同事使眼色。
“他是我的好哥们,我就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贺宵诚恳地看着他们。
“算了,让他进去吧,装一个屋子里我们不也省心么。”另外一名清道夫说。
“那好吧。”
贺宵松了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西米路的身上插着的触目惊心的仪器和导管,系统显示的他的二氧化碳也很低,只有19ML/S。
几乎只是维持一个人生命的最低代谢量。
相比之下,贺宵觉得自己所受的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还有什么要问的?”西米路仍旧闭着眼睛,只是从开门声辨认出有人进来了。
“是我。”
听到贺宵的声音,西米路才睁开眼睛,把脸转向了门边。
“吵到你了?”贺宵笑着朝床边走了过去。
“没有。”西米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宵。
贺宵表现得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西米路就越内疚。
“你的伤没事吧?”
“好着呢。”贺宵抬了抬手跟脚,笑着说:“不是你说的么,我有气功护体。”
西米路终于被他逗笑了:“臭不要脸,少来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笑了笑,身体就负担不了,而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但西米路咬着牙没有表现出来,他实在不想在贺宵面前表现出更多的脆弱。
“是你之前提过的系统吧。”西米路转移着贺宵的注意力说。
“恩。”贺宵走到西米路的床边,直接挨着床沿坐了下去,“等你出院了,我们从头再来。”
西米路怔怔地看着贺宵,欲言又止——他的人生,大概已经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了。
犯过的错,会跟标记一样永远地烙在西米路的身上。
“好,到时候只能跟你混了。”西米路苦笑。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破贺宵心中的期待。
“谁跟谁混根本就不重要。”贺宵严肃地看着他。
虽然西米路的身体瘦的只剩皮包骨,气色也差的吓人,但贺宵总算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从前的神情。
那双眼睛不再是恶魔般的漆黑。
“如果我早一点想明白这一点,或许咱们俩就不用一起躺在这里了吧。”西米路无力地说。
他望着天花板,忽然感慨道:“哎,好像来一根。”
“呵呵,死性不改。”贺宵把准备好的香烟和打火机放到西米路的枕边,“早就跟你准备好了。”
西米路看到枕边的烟,晦暗的目光中才有了一点光亮,“真有你的。”
“你还是等情况好一点再抽吧。”贺宵说。
“少废话。”西米路想坐起来,但身上实在是使不出力,而且稍微动作大一点,就剧痛无比,只好向贺宵求助:“帮个忙,把我弄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重重推开了。
杜劫一脸煞气出现在了门边:“贺宵,你小子干嘛呢!”
“靠,这么快……”贺宵赶紧给西米路使了个眼色,西米路立刻默契地跟偏瘫似的把脑袋一歪,把脑袋边的香烟和打火机给挡住了。
杜劫压根就不准备没给贺宵机会解释,拎起他的耳朵就往外拽。
“给我滚床上好好养着。,再乱跑我也给你也剃个秃头。”
杜劫把贺宵扔回他的病房,撂下一句狠话之后,就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贺宵后怕地摸了摸头顶浓密地发量,想起和杜劫刚认识时的情景,竟然有点想发笑。
他老老实实躺回到了病床上,但前后没过一分钟,就听到刺耳的警报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我他妈的……”
西米路一脸懵逼地看着手里冒着黑烟的香烟,天花板上正对着他的烟雾报警器还在孜孜不倦地往下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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