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阵假意的咳嗽,但是正处于“亲人离世”的悲伤情境中的鼎丰听不出来……
我,幼时失父,十五复得。
我与野狗争过食,也饮过琼浆液。我曾卖身为奴,也曾美人入怀。我曾浴血厮杀,也有弃命求胜。我曾卑微渺小,也曾威临天下。我有惶惶度日,亦有随心而欲……
随着大鼎皇帝“弥留”之时的讲述,鼎丰听的很认真。如果是平常自己父亲讲述这些,他肯定会嗤之以鼻,转耳之间就会抛诸脑后。
但是现在,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鼎丰牢牢的记下了父亲的话语,没有丝毫怀疑!
但是大鼎皇帝的讲述并没有停止,依旧继续为鼎丰讲述着。只不过……说出了最重要的内容之后,大鼎皇帝情不自禁的送了一口气,也就……
“这些无论心酸还是甘甜,都是它们才构成了我的一生,我从不怨恨我所经历的那些。”
“因为是它们让我知道百姓怕什么、恨什么、要什么!“
“所以我可以做下那么多在你们看来无比荒唐的事情,但是偏偏用你们的脑袋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鼎一天比一天好。“
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哪还有“弥留之际”的半点样子。不过鼎丰也立刻戳破,毕竟他想看看自己从前不着调的,不!是一直不着调的父亲还会有些什么样的托词。
“这些,不是因为别的。恰恰就是我一生的经历,才能让我做到这一切。“
“但是!“
“你不行,或者说你们都不行!“
“你们自幼虽然困苦,但毕竟那时大势已成,你们所看到的所想到的必定与我看到的不一样。“
“所以,如果让他们继续按照我的方法治理国家,只会让百姓从回那颠沛流离,与狗争食的日子。“
“所以,我需要一个敢于对抗我,敢于否决我,敢于骂我恨我的继承人,也就是你。“
只是,沉浸在自我教导当中的大鼎皇帝没有发现,随着他的讲述,鼎丰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越来越愤怒。
最后,当大鼎皇帝说到“也就是你”的时候,鼎丰怒吼一声:“你个混蛋!!!”
然后快速的走出房门,嘭的一声关上门。
“唉~一不小心露馅了呢!”
虽然是感慨,但是语气之中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喜悦,而全无愧疚之意:“看来他真的听进去了呢!不过,下一次‘弥留’该过多久呢……”
没有人回答他,就像没有人看到此刻简丰帝傻乎乎的神情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
如今已是垂垂老矣的鼎丰帝,回想起当年那一幕,不知为何不向以前那般愤恨,反而有些怀念。
我多么希望你最后那一次,能够跳起来告诉我:你又被我耍了!
可惜!一番谆谆教导之后,那个仅凭一道不着调的旨意,就让万民归心与大鼎的“不世帝王”手一滑落,就再也没能抬起……
因此,简丰帝下了决定。
就犹如手臂滑落的最后一刻,最后的那据“掌好兵权”一样,给自己目前最中意的皇子安排一番。
大鼎五十九年七月初九午时零点,卢府。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是不管怎么看府上的宾客都好像喜庆不起来的样子。
不过,如果把观看他们的表情当成一种喜庆事,说不定你就能够喜庆起来了。
一名身着宫中常服的内宦急匆匆的赶来,手中捧着一块鼎牌,是帝王暂时赐予所召之人的通行皇宫之物。
众宾客已经见怪不怪了,像这一幕已经发生了七八次了。
少时,年轻的内宦来到最里头的一张桌子旁,还没开口就听主位上的年轻人眼皮也没抬,就随意的一指,“坐。”然后更加随意的语气跑到内宦耳中,“礼物放一旁,先吃喜酒再说。”
这下子,新来的年轻内宦总算是知道“前辈们”为何一去不回了,于是连忙给前辈们使眼色,希望得到一些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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