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玄脸朝里侧本自心乱,又被她左一句禽兽右一句狼心狗肺骂得烦恼不已,终于难耐翻身下床怒目而视道:“你在骂谁啊?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究竟想怎样,要给你师妹出气,现在就放马过来!”语气强硬至极,再无之前与其说话时的礼敬有加之状。
纪韵诗被训斥的一愣,转瞬却在心中好笑,见他放下往日敬意,虽口出不敬,两人关系却又亲近了许多。她心中早有算盘,如果为师妹杀了他,先刨去自己念他是旧情人的后辈不提,就连师妹也未必真心愿意,便即另辟蹊径,想动之以情令他回心转意。
“我说的就是你这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猪狗不如薄情寡义的无耻小人!”纪韵诗口才本佳,见对方动怒更加灵便,一连串说出大堆词语形容于他。
龙玄怒道:“放屁!我许过什么承诺吗?我发过什么誓言吗?我薄的什么情?负的什么义!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韵诗对他怒容丝毫不惧,奋而迎上道:“那你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师妹?”
龙玄一时语顿,不敢违心,瞬间犹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委顿下来。
纪韵诗趁火添柴道:“对!你说得对,你确实没对我师妹许诺过什么,那是没有机会!你虽未做过什么爱慕之举,可你看我师妹时那双贼眼透出的光最能说明一切!姐姐我可是过来人,你若未对我师妹动情,我纪韵诗天诛地灭!”
龙玄被这咄咄言辞追打得实在头疼,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时那负义之人,强辩道:“少在小爷这装什么洞悉世情的高人,你光看我眼神就知道我想什么啊?你是神仙啊?!”
纪韵诗也急了,索性将自己所见所闻尽数倒了出来,只听她娇叱道:“我就是知道,你看我师妹的眼神和你每次朝东方望的眼神一致,都是看心爱之人的神色!你还狡辩什么!老娘我眼睛里揉不进半粒沙子,什么都能瞧得通透!”
龙玄被她说得心中一惊,二人同行日久,近乡情怯,他确实思念小蜻蜓得紧,每日黄昏之时都要朝东方眺望许久。
被她戳破了心事,龙玄再无辩驳之心,走近案前重重坐了下来。
纪韵诗极为识趣的为他斟满一杯酒递了过去,龙玄望着微微飘动的清酒,抬头看了看纪韵诗,见她眼神极为柔和,虽口齿如刀但神色间并无敌对憎怨之意,当下接过酒杯一口饮了下去。
“她漂亮吗?她比我师妹好?”纪韵诗一刻不休,其意尽在趁乱打劫,扰乱龙玄心智。
龙玄不答,喝完一杯后抢过酒壶畅饮起来。
纪韵诗却不阻拦,也不再发问,只笑吟吟的望着他。
“都说女人的初恋最为珍贵,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讲,你师叔就是我的初恋,我们互相爱慕,如胶似漆,那种水乳交融之意让人毕生难忘。没想到你们男人也是这般……”
龙玄未吃一口菜,已喝干了一壶酒,又唤小二另取新酒。
他酒量本不甚豪,又是空腹喝酒,早已微醺,醉眼惺忪望着纪韵诗道:“少跟我聒噪,我才没你想得那般幼稚!”
纪韵诗娇笑道:“呦~~怎么了我又说到你的心事了吗?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漂亮吗?比我师妹如何?”
龙玄双眼被酒气蒸得通红,眼神通向别处。纪韵诗的问题又让她想起小蜻蜓,他眼中露出一丝甜蜜,她漂亮吗?说实话,小蜻蜓与褚雨墨相比是稚嫩有余艳丽不足,但那淡淡姿容却总能给龙玄以温暖。想那荒山古刹,箪瓢屡空,师父又是粗枝大叶的男人,自顾尚且不暇对自己更是少有关心。只有小蜻蜓对自己嘘寒问暖,送食补衣,使他即便身处凉野也自心中温暖。这份感情,这份深情实在是举世难报。
纪韵诗还没得到圆满答案岂肯罢休,追问道:“到底是她漂亮,还是我师妹漂亮?”
龙玄想了一下,如实说道:“褚姑娘比她美,可她就算是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我也不会舍弃!”
语气十分坚定,给人一种不可撼动之感。
纪韵诗望着龙玄虽有些随意却又透露着无比肯定的神情,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妹啊,这次可不是师姐不帮你,只是此事实在是有些棘手,连我也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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