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张三的恐吓,耳边的声音停了。张三暗想,神鬼也怕恶人,我看你想怎的。张三把枕着的砖换了个方向,刚想继续睡,就听见“哎呦”一声。张三又道:“是谁在那里,出来。”张三抓起砖头,看看四周,又听见有人低语,道:“仙长,请放了我吧,把头还给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张三小声道:“你是谁,出来,看我不打死你。”那声音道:“仙长不要抓我的头了,把头还给我吧。”张三道:“哪个抓你的头。”那声音道:“你手里的不就是。”张三手里只有半块砖,把砖在手里晃了晃,道:“这是砖头,不是人头。”那声音有点苦笑的道:“仙长您仔细看看。”张三把眼睛凑近砖头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手里拿着半块人的头盖骨。晦气晦气真晦气,张三暗想,真他娘的,枕着头盖骨睡了半天,真是见了鬼了。张三把头盖骨扔到一边,就见黑暗中模模糊糊有一道黑影向头盖骨爬去,张三一把抓向那个黑影,岂料抓起一根骨头。那声音颤颤巍巍的道:“仙长,请放了我吧,把腿还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张三把玩着腿骨,乐了,道:“你是人是鬼,还是什么成了精的怪物。”那个黑影,爬到头盖骨旁,似乎把头盖骨抓了起来,声音凄凄惨惨的道:“仙长,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了,呜呜呜,哪里存在没有血肉的人呐,哪里存在有骨头的鬼呐,要问我是什么,哎,算是个骨头成精吧,呜呜呜。”张三笑道:“那你就是白骨精喽。”那黑影似乎在黑暗中点点头,道:“那小的就是白骨精了。”张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骨精道:“小的本是齐国匠户,会一些泥瓦手艺,以此为业。”
原来白骨精生前是一个泥瓦匠姓郭。那年齐国大旱,庄稼颗粒无收,饿死了很多人,人们连饭都吃不上,谁还找泥瓦匠盖房子,没有办法只好逃荒。郭泥瓦跟着逃荒的乡亲们,挑着一双儿女,媳妇搀扶着老母步履蹒跚的向唐国走。万幸,唐国在东海城外设了几处粥场,齐国的灾民得到暂时的接济。郭泥瓦在东海城外搭了一个窝棚,权且安顿下来。一日,听说东海太守府在灾民中招工,说是要扩建太守府,每日给五个黑面饼子,外加一个咸菜疙瘩,干得好还可以得到几个铜钱。郭泥瓦一时心动,跟着百十个灾民去做工。这工程量很大,每日敲石挖土,重体力劳动,虽然疲惫,郭泥瓦还是能攒下三个饼子给家中老小。半年后,工程结束,太守府工头找到郭泥瓦和其它几个灾民,说是还有一份活计问他们愿不愿意接,郭泥瓦正为没工作而犯愁,一想到还可以在太守府做工,欣然接受。工头把他们几个带到地宫,这个地宫正是郭泥瓦这些灾民建的,郭泥瓦问工头,这里的活计不是已经做完了吗?工头笑笑说,还有点零碎活计,需要你们再干几天。郭泥瓦们不疑有他。工头把他们带到一个地下宫室,这里有三个人,郭泥瓦都不认识,工头说,见到太守大人,你们还不见礼,众人慌忙跪倒,也不知三个人中哪个是太守。就听左面那个青衫者说,怎么就这几个人,工头说,一时找不到许多,容小的几天时间,会有更多的人的。当中身穿华服者对青衫者说,不要急,这些灾民多的是,给几个饼子就都来了,我们先开始吧。右面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说,那只好先这样啦,把他们带过去吧。说完,就见一队士兵手拿长矛,把郭泥瓦们围了起来,众人慌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郭泥瓦说,这是怎么回事。工头说,不要紧张,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一会儿结束,太守大人赏你一个大元宝。现在这种情况,大元宝也不能安抚他们紧张的情绪了,众人大喊,让我们走。工头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们都押过去。士兵不由分说,上来就抓。这些灾民,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士兵对手,一个个垂头丧气,只能任由别人主张自己的命运。他们被押到另一个宫室,士兵让他们在这里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华服者,青衫者,老头,来到他们面前,老头说,二位看好了,这是新的提取气运的方法,用此法术,凡人的气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施法者吸收。青衫者显得很激动说,您就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老头先念起了咒语,郭泥瓦只觉得头脑发晕,眼皮似有千斤。接着老头拿出一个金属头盔,手腕一转,头盔正套在一个灾民的头上,老头嘴唇上下翻飞,咒语加快,只见头盔灾民身体抽搐,满嘴白沫。郭泥瓦大惊失色,可是双腿就像被绑缚一样,不能动转。时间不大,再看头盔灾民,皮肤饥肉就像融化了一样,碎肉混合着血水不断的向下流淌,青衫人越看越兴奋,口中啧啧称奇。片刻不到,好好的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骷髅。华服者说,这也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呀,我们如果这么做,会被凡人发现的,气运也不好提取了。老头说,我试过几次,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华服人说,这个法术还得改进。华服人挥挥手说,把这些人押下去,下次试验再用。郭泥瓦已不能站立,屎尿糊了一裤裆,现在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士兵脱到一处监牢。
之后有很多不明就里的灾民被他们蒙骗,一个个做了试验品。郭泥瓦终日处在惊吓之中,生命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某天一个士兵又来拿试验品,来到郭泥瓦跟前,踢了他两脚,郭泥瓦不动,士兵探了探郭泥瓦鼻息,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张三听完,郭泥瓦的诉说,遍体生寒,众胖子的遭遇和郭泥瓦极其相似,这里真是比奥斯维辛还可怕,应该把这里彻底抹除。张三强压震惊,道:“你既然死了,怎么又变成白骨精了。”郭泥瓦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死,那个士兵当初踢我的时候,我是知道的,可我总觉得那不是我,就像踢在别人身上一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之后的日子里有人被骗进来,有人被做了试验,士兵也不再选我,我曾经以为这个士兵是个善良的人,他知道我有老有小,不忍心让我成为试验品。直到有一天,他也被关了进来,他也成了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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