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主帅发话,城墙上的秦兵没有半分犹豫,话语间数百羽箭直奔宇文解而来,若是普通人经历此番场景,箭未及身怕是就要被吓的魂飞魄散。可宇文解却很是镇静,安坐于马上,不曾退后一步。
宇文解身前仿佛形成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凡羽箭临身,皆被这面墙壁阻拦在外,数百羽箭的冲击只是让这么墙壁泛起层层类似水波的涟漪,这是宇文解利用体内的内力外放,形成的防御手段,等闲之辈根本无法攻破。
宇文解故意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道:“沈大人好狠的心肠,我等虽说派系不同,好歹还有些同袍的情分,如此兵戈相待,就是沈大人的待客之道吗?“沈无为:“......“你见过哪个客人来做客是带着上千军队来的?分明就是存了攻城之心,居然还有脸倒打一耙,年轻人脸皮不要太厚啊!
宇文解见沈无为脸色铁青,也不再过多刺激他,吩咐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制造云梯和简易的投石车,看样子是准备和沈无为打持久战了。沈无为则感觉事情有些棘手,现如今的樊固城左右无援,放在以前,三方势力相互牵制,谁都不愿意对手打破平衡,在华西郡一家独大,若是一方大举攻城,剩余两方必定联手抗敌。可如今清河不知为何和宇文解走到了一块,樊固城就变成了一块孤岛,虽然城内粮草尚还充足,但如此干耗下去于己不利。
沈无为思索良久还是一筹莫展,吩咐城墙士卒提高警惕,一有情况随时来报之后,径直回到自家府邸,召集诸将前来共同商议破敌之策。“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对如今围城之局,可有良策破解?“沈无为环顾一周,双眼透出如同实质般的眸光,向诸将问到。
而触及到他目光的几位千人将都纷纷低下了头颅,不敢直视沈无为。见半天无响,沈无为继续问到:“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在城内横行霸道,一副王上第一我第二的蛮横劲都哪去了?“被沈无为话语激的几位千人将很是尴尬,其中一位硬着头皮说到:“禀大人,我等私下认为面对如今的局势,当以求稳为主我观那宇文解部以骑兵为主,不擅长攻城作战,只要我等紧守城池,自可保我樊固无忧。“
“末将认为不可,先不说这万人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几多,单是万人军队被几千士兵围困,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嘲笑大人无能?何况我观那宇文解部军队鱼龙混杂,不仅有清河的粮草兵,甚至还有宁军甲胄存在,这样的部队混杂在一起,依末将之见根本无需担忧,因此末将建议出城作战,一举歼灭敌军,扬大人威名!“发声的正是原郑金部下百人将黄守成,因他带头反抗郑金,被沈无为看重,越过郑金直接将他提成了千人将,掌管郑金旧部,欲将这支千人部队收入自己手中。那黄守成表现的也很识大体,当上了沈无为手下的千人将,这些日子也没少帮助沈无为安抚郑金旧部。
沈无为听之前那个千人将所说本就不赞同,被一堆杂牌军围困住本就不露脸,更何况前些日子刚刚向王都送了信儿,若是本家派人前来,见自己如此无能,将来自己的仕途堪忧。又听闻黄守成的分析正好戳中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看他更觉顺眼,点了点头说到:“正该如此,敌军都叫嚣到家门口了,岂有畏战不应的道理?我意已决,明日集合大军,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诸将见此情形,只得齐声道:“喏!“
入夜,樊固城内。
黄守成独自一人登上城楼,守夜士卒见他到来,赶忙躬身道:“黄将军明日不是要带兵出城作战吗,怎么深夜还到这城楼头来?““我这不是担忧敌军夜袭,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到你这城楼头看看,求个心里安稳才是。“黄收成道。
士卒:“将军多虑了,这城楼头有弟兄们轮值换岗,不曾有丝毫懈怠,敌军在城外的大营也是安静的很,不曾发现有夜袭的迹象。“黄守成一边走近士卒,一边口中说到:“如此最好,你也可以放心的去了。“说到后半句,藏在袖口中的匕首露了出来,黄守成趁士卒转身之际,快步上前,左手捂住那士卒的嘴巴,右手的匕首熟练快速的划破了士卒的喉咙,如注的鲜血喷洒而出,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冶。
随后一打手势,一队百人左右的队伍,身穿夜行衣,从黄守成的身后鱼贯而出。借助着夜幕的掩护,收割着城楼头士卒的性命。不多时,城楼守军便被清扫一空,黄守成带人亲启城门,待到封闭多时的城池重新开启之际,城门外缓缓显露出宇文解那张俊朗的面容。
黄守成和身后一众黑衣人见到宇文解皆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黄守成在宇文解跟前恭声说到:“夜枭营不复将军所托,特来复命!““黄将军辛苦了,此番若能拿下这樊固城,你当计首功!“宇文解声音虽轻,但其中微微的颤音却暴露了他内心激动之情。
原来,黄守成虽明面上是郑金手下一个不起眼的百人将,实则是宇文解故意安插在郑金部队中的一枚隶属于夜枭营的暗子。说起这夜枭营,甚至就是宇文解嫡系本部对于它的了解也所知甚少,很多士卒都是只闻其名,不知内情。这夜枭营从某种意义上才算是宇文解自己所培养的一股势力。营中仅两百人,但其中各个都是轻功一流的好手,而且最擅收集刺探情报,说是宇文解的耳目也不为过。
自初来长宁之时,宇文解便着手开始在暗地里选拔培养其中成员。黄守成便是那时被宇文解看中他拒不与郑金同流合污,这才招收到夜枭营中的。营中之人多下层不得意的士卒,被宇文解招收后,得其看重,士卒皆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对宇文解忠心无二。平日虽与寻常士卒无异,但却每日修炼宇文解所授予的功法秘籍,且进展神速,宇文解在他们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次任务之所以派黄守成,也是属于误打误撞。本来按照宇文解的预估,郑金当是逃不到樊固,只要李冰派兵追击,换成郑金其余部下恐怕都要为其陪葬。谁知那日郑金为保性命,带的正是平日虽颇不顺眼但战力颇强的黄守成部,是故一行人算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樊固城。在这之后黄守成就曾飞鸽传书上报给了宇文解,宇文解也将计就计让他潜伏下来,想不到今日会收此奇效,也算是天意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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