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一时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冒顿从来都不是一个野蛮人,尽管他有着野蛮的力量。
或者说,他开始或者是依靠蛮力,但是在战争的千锤百炼中,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胸中有沟壑的家伙。
他当然想象得出杨七巧描绘的场景。
他有些艰难道:“你是说,他要将这荒漠变成一个阵型,将我们陷进去。”
杨七巧道:“我是想,这荒漠事实上是和荒漠本来就是一起的。三少是要一步步地将魔鬼城堡和荒漠变成一个大阵,而我们就是这个阵中的一个供他们蹂躏的因素而已。”
冒顿那面色就似乎进入了一个魔鬼般的梦魇里,但是当他的手习惯性地按住刀柄的时候,他猛然醒了过来似的,使劲地整个身体和头脑都猛烈的摆动起来:“不,我有獠牙我有狼一样择人而食的本性,谁要玩弄我于鼓掌之间,我要他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说罢这一段话,他整个人就像刺猬一样全身的毛发都炸开了。
杨七巧眼睛凶狠地盯住冒顿:“我用风龙卷风,形成巨大的沙尘暴,将你的十万重装骑兵笼罩,用火将你的十万重装骑兵烧得七零八落。”
冒顿道:“我十万重装骑兵,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虎狼之兵,可以各自为战,打散成一万股就是一万条烈马,打散成十万个单骑,就是十万条蛟龙。”
杨七巧奸诈地笑起来:“不,我要用十万支连弩弓射你,我要用风用火将你与你的士兵隔断,我要让你陷入完全的绝境里,投降吧,我可怜的狼主,你只是一个走投无路,四面绝境的狼主,孤家寡人而已。”
冒顿突然笑了:“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我会呼唤我的轻骑兵,护卫我的周围。我会带着他们横刀勒马像一杆旗帜挺立在哪里,呼唤十万重装铁骑向我聚拢,然后,向这世界,这疯狂得像滚烫的岩浆一样的世界碾压而去。”
杨七巧的掌声响了起来:“狼主威武,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可以一战!”
冒顿拧眉道:“可以彻底干净地消灭八大金刚否?”
杨七巧摇头:“可以决战,最终取得胜利,但是消灭八大金刚,万万不能。”
冒顿道:“我需要消灭八大金刚。这是匈奴王给我的任务。也是我心中的任务目标。”
杨七巧道:“这个,我可以帮狼主完成。”
冒顿看住杨七巧:“真?”
杨七巧点头:“立军令状?!”
冒顿摇头:“我信军师。”
至少在冒顿来说,他事实上有百分之八十是信军师了,但是他也知道,不能与军师立军令状,不为什么,就因为军师是杨七巧,是匈奴王子。匈奴人都尊敬的匈奴王子。
至少在杨七巧心中一惊之后,他就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可以找到云三少的阵眼,因为确定云山少这个阵型有多宽,是最难的事情。
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云三少算术产生的阵型的阵眼。
每一个阵都有一个阵眼。
找到阵眼,事实上就找到了破解这个阵型的落足点。
杨七巧从开始就不敢也从未小看过云三少,他甚至学习中原的这一套算术学说,就研究的是云三少的做出过的一件件传奇故事。
越研究他就越觉得阵型的诡异变化多端,他甚至是从佩服崇拜云三少作为的学习中原这套学说的开端。
就是到现在他对云三少也是崇拜备至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有打败云三少,自己才能算是真正的走上了掌握中原这套算术学说的道路。也才能真正的算是出师。
甚至,他准备的是,就是这次失败了,自己至少算是经历了一场历练。
杨七巧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至少得到了这场历练。
只是,这个过程太重要了。
他甚至在之中逐渐找到了战胜云三少的可能。
他甚至就是这样,也不怕失败到最终成为云三少的俘虏,他已经想好了怎样成为云三少的俘虏,再成为云三少的学生。最后再次成为杨七巧。
所谓哀兵,杨七巧开始就把自己当成的一个哀兵。
哀兵是匈奴人从来没有想过的兵丁。
或者是历来没有真正失败过的种族会自动成为哀兵。
或者说,从来没有人想过十万重装骑兵会成为哀兵。
杨七巧就是一个怪人。
但是杨七巧心中现在一门心思想的是胜利。
怎样去取得胜利。
想到有可能胜利,杨七巧都有些晕眩。
他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回到了心如止水。
朦朦胧胧看到了阵眼,与指挥阴山十三骑真正地确定阵眼,这是杨七巧现在做的事情。
但是,像云三少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阵眼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能被人确定的。
醉莫笑、火眼狻猊和风月教主这下子至少在阴山十三骑的眼中,是公开的了。
阴山十三骑已经抓住了他们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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